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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虽然保住了,但太子时常病发。

    汪远以身试药,长年累月下来,积了一身的毛病,导致头发雪白,肤色也是骇人的苍白色。

    “多谢殿下还寄挂着咱家。”汪远接过瓷瓶,又用眼神催促萧慎,想让他去庆帝面前服个软。

    然而,萧慎的性子完全随了庆帝。

    父子两人时常都是硬碰硬。

    萧慎点头轻笑:“孤知道了。”

    言罢,他款步迈向石阶。

    汪远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太子不像之前那般阴沉了。

    竟然还会笑了……

    这次历难归来,人竟然开朗了……

    汪远收起瓷瓶,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默默念叨:皇后娘娘,老奴欠您的一条命和一饭之恩,必用一生来报!老奴活着一天,就护着太子一日,只愿这条贱命能多苟延残喘几载。

    太子必能御极!

    汪远想起一事来,又心生宽慰,对着天际默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终于开始想女人了。”

    他身为庆帝的御前之人,自然是知道太子从岭南带了一个姑娘回京。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

    这厢,庆帝在龙椅上正襟危坐。

    虽然昨晚偷偷见过萧慎,但此刻毕竟是父子两人大闹一场之后,第一次面对面。

    萧慎逆着光走来,双腿看上去健朗无虞,他穿着玄色锦缎,虽然面容清瘦,但腰身健硕修韧,无论是从气度,亦或是气色看来,太子完全不像是死里逃生。

    庆帝内心与有荣焉。

    能够经得起风浪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他的皇位。

    萧慎走上御前,行了跪拜大礼。

    庆帝要面子,纵使内心已经心疼不已,但还是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之态:“起来吧。”

    “谢父皇。”

    庆帝言归正传:“白屠不久之前已经向朕禀明一切,朕知你回京不易,但你当初逃离出京,也是罪不可恕。”

    萧慎面无表情:“父皇教训的是。”

    若非是被迫无奈,他岂会逃离京城?

    当然了,萧慎绝对不会在庆帝面前哭喊求饶,他的自尊埋在骨子里,这份倔强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可能是在五岁那年,父皇醉酒,掐着他的脖子,怒斥他:“都怨你!你这个祸害!你是害死了朕的妻子!朕此生最恨的人就是你!”

    醉酒吐真言。

    那日的萧慎终于明白,为何父皇总对他冷漠无视。五岁的他拼了命的习武练字,就是为了能让父皇多看一眼。

    但从那日起,他就不再期盼了。

    也不再奢望。

    他在父皇眼中是个罪人。

    在他自己心里,他又何尝不是罪人?

    人都喜欢自欺欺人,去隐藏内心最畏惧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