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配。
周良生摇头轻叹,内心腹诽:明明是个一心向阳的人,偏生要做尽恶事。
两人各饮了一杯茶,周良生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沈颢素来话不多,如今更是少言寡语:“我说过,我会助冀侯一臂之力,你只管静等即可。其他莫要多问,像个多嘴的妇人。”
周良生:“……”他多说什么了?他入京这么久,也才与沈颢单独见过两面而已!
*
晓芙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她脑子里一直会浮现出兄长今日站在戏台上,挥剑杀人的场景。
曾经在桃花坞,兄长为了救治一只断了腿的麋鹿,会夜夜守着它。
晓芙若非是亲眼所见,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兄长会杀人如杀鸡,一刀一个,毫不拖泥带水。
“芙儿,你要记住,这世上最金贵的东西,就是人命。”
这是兄长常对她说的话。
这话在耳边萦绕,迟迟挥之不去。
许久之后,晓芙才睡下。朦朦胧胧之中,她像是做梦了,又像是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她看着兄长背对着她站着。
晓芙试图唤了一声:“兄长?”
沈颢没回头,晓芙朝着他走了过去,在看见他沾满鲜血的双手时,晓芙怔然在原地:“兄长……你!”
沈颢朝着她温和的笑,就如以前一样,还是那个温暖的兄长:“芙儿,别怕兄长好么?兄长这就带你走,离开京城,离开萧慎,离开这是非之地。”
晓芙后退,连连摇头,沈颢那双满是鲜血的手,却朝着她伸了过来……
“啊!”
晓芙惊醒了。
内室,灯火如豆,时辰尚早,外面漆黑一片,西北风呼呼刮着,廊下摇晃的灯笼投下可怖的黑影。
外室守夜的婢女睡得正熟。
晓芙在迎枕上靠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来。
当初渣爹重伤,她在他伤口上取了一些毒血下来,原本她一直想查出是什么毒,但小药鼠数量不足,她还没着手彻查。
今夜不知是怎么了,晓芙无心睡眠,心头挤压的困惑一点点多了起来。
她下榻去验证一桩事。
……
天明时分,婢女进屋/伺/候/时,就见晓芙坐在一笼子小药鼠旁一动也不动。
走近一看,那些小药鼠都已奄奄一息,四仰八叉,而晓芙彻底失神,她手里抓着几只小药瓶,也不知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地下寒气重,姑娘莫要冻坏了身子。”婢女上前提醒道。
晓芙面色煞白,下唇因为她无意识的轻咬,而破了一层皮。
她被婢女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