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的同时,知蕊推门进来。
时锦让她推自己出去,将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
顾云深仍保持半蹲的动作,只是仰头换成了平视,视线正落在时锦的身上。
时锦笑了声,语气却无甚温度:“奉劝相爷一句,理政之余最好抽出些心力放在家中。”
时锦转回头,轻飘飘的语句散落在轮椅的行进声中。
“相爷立身正,从未行差踏错。若是府中下人没规矩,叫相爷背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实在是因小失大。”
时锦走远了。
一直侯在门外的管家才弓着腰进来。
“相爷。”他稍一迟疑,紧接着将顾云深扶起来。
书案上摞着亟待他处理的信函。
往日里,顾云深处理这些极为得心应手,可今日却总也定不下神。
与其干耗在这里,不如做些别的。
顾云深起身往外走。
管家赶忙跟上:“相爷要去见夫人?夫人如今……”
顾云深抬手打断他。
想起时锦临走前留下的话,径直问:“夫人临走前说府中的下人没规矩,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将昨日的情形一五一十道来。
说完,忐忑不安地看向一侧。
顾云深疾步不停:“阿沅从前喜欢热闹,喜欢到处跑。我准备这些都是为了让她开心,不是给她添堵。”
管家心头一凛:“老奴省的。”
顾云深淡淡道:“若是不堪教化,就换一批新的来。”
*
城西有家糕点铺子。
是一对来上京寻亲的苏州小夫妻开的,亲人没寻着,夫妻俩干脆留在上京靠手艺吃饭。
转眼十多年过去,当年沿街叫卖的小贩已经将铺子开到城西最为繁华的地界。
如今天色尚早,铺子门口也人头攒动。
顾云深排了会儿队,轻车熟路地买了这里的招牌糕点,纵马往家中赶。
行至出城的主干道,被人叫住。
太子撩起车帘,面露诧异:“显之?你不是应当在府中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