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原本站着,见她要往外走,训练有素地挡住门口。
侍女作势要闯,齐嬷嬷眼皮一跳,心道不好。
没等她开口制止,仆役已经提着侍女的衣领将人扔回屋内。手脚利索,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可言。
侍女猛不迭摔落在地,身上闷疼,疼的眼泪都忍不住流出来。
她气急败坏地扬起脸:“你们放肆!我们可是——”
“住口!”齐嬷忙声制住她。
侍女有心再骂,转头触及齐嬷嬷警告的目光,霎时偃旗息鼓。
恰此时,一阵轱辘声由远及近。
仆役往两侧散开,恭敬地垂首:“夫人。”
时锦由管家推着进来,恰好从趴伏在地的侍女身侧经过。时锦打眼扫过,撑着下颌笑呵呵道:“呦,行这么大的礼?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我可担待不起。快起来。”
侍女脸色青白不定,问安后想起身,可身子骨散架一样,一动全身都疼,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又冒出来。
时锦望向齐嬷嬷,佯装担忧地“呀”了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见着我还哭起来了?”
说完才想起来,知蕊不在,没人附和她的话。时锦颇有些遗憾。
没等消化完这些遗憾,身后的管家正经道:“想来是这侍女仰慕殿下多时,一朝得见,欣喜若狂,这才喜极而泣。”
管家说出这话在时锦的意料之外。
她顿了下,才想起来临出门前,知蕊似乎拉着管家说了许多。
时锦那时正哄着小三月,只当是知蕊不放心,嘱咐管家些细节,没想到竟连这附和搭腔的本事也教了?
管家这话深得知蕊真传。
时锦扬了下眉,勉力憋住笑,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她好似没看到侍女气闷的神情,叫来尾随而至的相府侍女:“快来将这位姑娘扶下去梳洗一番,哭的梨花带雨的,瞧着真让人心疼。”
说完,她又有些不赞成道,“纵使见到我再高兴,如此行礼也委实不合时宜。毕竟你是皇后的侍女,礼节有失于娘娘的面子和声名也有碍。”
时锦语气徐徐,但也压根没给齐嬷嬷留出插话的机会。
等齐嬷嬷终于有机会开口的时候,方才的侍女早已被人带下去了。
齐嬷嬷目瞪口呆:“殿下,你——”
“这位是?”时锦故作疑惑地看了眼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回夫人,这是皇后身边的齐嬷嬷。”
时锦意味深长地望过去:“原来是皇后身边的人,难怪。倒是相府怠慢了,嬷嬷勿怪。”
那句拖腔带调地“难怪”脱口的同时,管家皱眉不虞的目光也投过来。
齐嬷嬷被这目光一看,心火上涌,正要斥责,在时锦似笑非地目光中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