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也不能再耽搁太久。
他心心念念都是她,想见她,想同她说话,哪怕阿沅冷目以待,他也甘之如饴。
一切的疑问的指向似乎都已清晰可见。
或者说,在阿沅发热意识不清的那个夜晚,在他身体失控、夜不能寐的那个晚上,答案就已经近在眼前。
他不能否认,也无从否认。
——他对阿沅有情意。
他对她的亲情,究竟是何时在日积月累中变质,他早已回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大婚那天,喜帕掀开,见到她艳如桃李的面容时的刹那失神。
或许是大雨倾盆,他连夜赶回,迫切地想要把她拥在怀里的心急如焚。
更或许是,三年间,对她日复一日的思念,聚沙成塔,然后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所有的思念都尽归来处。
亲情只关乎冷暖,倾慕才有关惊艳。
当他从男子的目光去欣赏她的容貌时,年少的亲情就已经付诸东流。
可惜,彼时他一无所知。
个中曲折,顾云深并未宣之于口,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然而这种眼神,对经年累月都在观察他的时锦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的真诚与认真,全部都写在眼睛里。这远远比花言巧语更让人心折。
时锦掐了下指尖,用尽全身力气将视线从他温柔的眼神包裹中挪开。她清了清嗓子,用玩笑的婉拒掩饰着自己的心跳:“相爷大权独揽惯了,想必不知道,感情的事求不来。不是相爷说如何便如何的,更没有万事都随相爷意愿的道理。”
“阿沅无需迁就我。”顾云深不恼不怒,坦诚地展示着自己的算计,“我与阿沅说这些,只是希望阿沅日后考虑心上人的时候,始终把我排在首位罢了。”
他温和地笑笑,“阿沅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我的阿沅,值得最好的。””
时锦摸清了他的态度,像是故意似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重重“嗯”了声:“相爷说的是。”
顾云深莞尔,却没多言。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云吞端上来。
云吞不大,盛在瓷碗中浮着,周边撒了一小把葱花点缀。刚出锅的云吞汤鲜美至极,伴着葱花清新醒神的香气幽幽散开,令人垂涎欲滴。
时锦毫不客气的用了一碗,顿感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之后,折腾了一整天的疲惫感终于涌上心头。时锦眨着眼,没忍住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顾云深立刻问:“阿沅累了?要不咱们现在回府?”
这提议这种下怀,时锦从善如流地点头。
顾云深在她身前半蹲下,示意她趴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