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弯着眼睛摇头。
她这双腿自打断骨之后便失去了知觉。哪是这么轻易就能感受到疼痛的?
这般想着,忽然一道刺痛传来。
时锦一时不防,下意识惊呼一声。
时锦与他十指相扣,因为疼痛而加大的力道也借由此而传递过去。
顾云深面色骤变,握着时锦的手,担忧不已:“阿沅……”
时锦没有搭腔。
她手上的力道不减,额上渐渐沁出冷汗。
顾云深唇角紧抿,恨不能以身代过,偏偏无计可施,只能握着她的手,小心安抚。
良久,杨若直起身,后退一步。
陈师傅默契地上前,在时锦腿上的伤处敷上厚厚一层草药。
“阿沅?”顾云深抬手拭去她额上的薄汗,目露担忧。
时锦缓缓呼出一口气,面上有些苍白,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雀跃道:“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顾云深担忧稍散,握着时锦的手却没松开。
杨若道:“夫人的断骨已经续好,但是仍不能使力,每日要敷续骨的膏药,待月余之后,才可以慢慢尝试站立行走。”
“我记下了。”时锦笑着应下,朝着他们二人连声道谢。
叮嘱完,陈师傅和杨若双双离开。
还未出府,正见到太子行色匆匆地大步走来。
迎面撞上,太子先是一愣,想起顾云深所言,很快反应过来。他顾念着时锦,并不多逗留。
擦肩之后,想起什么,太子一顿,喊住她:“杨女医。”
杨若低眉行礼,情绪毫无起伏。
太子睨她一眼,道:“京外来信,说是已经有了你夫君的踪迹,月余便能押送抵京。你要不要见?”
杨若一愣,下意识抬头。
太子沉声道:“你帮元嘉治腿,孤虽不能帮你找回女儿,但让你见一见夫君还是力所能及。”
杨若沉默半晌,躬身行礼:“多谢殿下。”
*
与此同时,皇宫。
皇帝身前的桌案上摊着奏折,他手执朱笔,盯着奏折半天没有动作。
皇帝在位多年,处理政事素来游刃有余,少有这般迟疑不定。
若是往常,大太监已经要出言关切,想方设法地为圣上分忧解难。可今日却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他深知皇帝如今在牵挂着些什么,若是没有消息传来,陛下恐怕一时半刻都不会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