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玦这才倒没拦着,好说话极了。
他心想,说不准这便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就当发个善心,也省得安安难过。
算了下时间,沈明玦警告道:“最远到上川,赶紧回来处理军务。”
“好。”陆承尧痛快应下。
从西境到盛京路途遥远,沈明玦特意备了马车,好让沈明仪路上少受些罪。
沈明仪人已经到马车前,看了看陆承尧的马,不假思索地过去,和陆承尧同乘一骑。
陆承尧求之不得,离别的感伤都被她的这一亲近冲淡了许多。
他眸中染了浅浅一层笑意,伸手将人拉上马,像是上次一样,屈肘将人揽在怀里。
沈明玦看见他的动作,脸色当即一黑。还没来得及出口呵斥,陆承尧已经纵马跑远,徒留一道潇洒的残影。
沈明玦的脸色愈发不好看,暗想着等陆承尧回来,定然要好生警告他一番。
自己还没有同意陆承尧的求娶,他倒好,这就开始占安安的便宜。
太气了!
*
陆承尧骑马快人一步,到上川时,沈伏带领的队伍还被远远落在后面。
他带沈明仪入了城,在城门附近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停下。这里正能将城门尽收眼底,免得错过沈伏。
沈明仪来在西境待了快两个月,几乎和陆承尧形影不离,如今乍要分别,到底难免伤感。
两个人原地站着,谁都没有开口。
沈明仪低垂着头,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小石块,怏怏不乐。
陆承尧抿了下唇。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大多都是沈明仪说,他在听。如今沈明仪忽然不开口了,他想打破沉寂反倒不知如何开口。
马在原地不耐烦的嘶鸣一声。
陆承尧顺着它的鬃毛安抚,叫了声“安安”。
沈明仪循声望过来。
陆承尧斟酌道:“你一定要记牢我说的话。回盛京以后,倘若再有人言语上针对你,不要忍着。总归我……”他停了下,换了句话,“总归王爷会给你撑腰。”
“记着呢!”沈明仪笑道,“万事我开心最重要,对吧?”
陆承尧点了点头。
沈明仪看他一本正经叮嘱她的模样,心里一阵暖:“他们对我说那些话,无非是看不惯我占着皇后的位子,如今我不是皇后了,哪还有人会针对我。”
人的善意和恶意都是最捉摸不定的东西。盛京那种名利场,陆承尧不敢用最大的善意去揣测在其中游走的人。
但他也未曾多言,安安净如白纸便好,他总归会护好她的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