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应付了三个人的疲倦、不耐,在听到陆承尧的声音后,悉数烟消云散。
沈明仪掐着手,神情难掩激动,一会儿伸长了脖子从缝隙中张望,一会儿又神游天外发愣傻笑,像是有什么轻若鸿毛的东西一直搔刮着心头,让她坐立不安。
照水大奇。她从小就在小姐身边儿伺候,还是头一遭见她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里的急不可耐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不解问:“小姐不舒服吗?怎么动来动去的?”
照水没压着声音,外头肯定也能听见。沈明仪顿时羞恼地瞪她一眼,照水茫然的眨了眨眼。
外头传来一声轻笑。
沈明仪这下确认陆承尧一定听见了。她面颊一热,见照水还要问,当即懊恼道:“不许说话!”
“好的,小姐。”照水无辜地摊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车厢静寂了片刻,沈明仪坐不住,终是忍不住问:“你知道回府的路怎么走吗?”
她不知道陆承尧是何时替了马夫的。但盛京城街道错综复杂,又千篇一律,不好辨认,沈明仪担心极了。
照水叹了声,忍不住插嘴:“小姐,车夫若是认不清路,回头就得让禄叔给赶走了。你今日莫非是被徐家小姐气晕了?怎么忽然问这种显而易见的事?”
“就你知道!”沈明仪没被徐家小姐气晕,反倒快被这个平素里机灵警醒的丫头给气个仰倒。她忍不住拿脚尖踢了下照水,浑身上下都在抗拒照水开口。
照水摸不着头脑,但观小姐快要气的七窍生烟,赶紧识趣的住嘴。心里琢磨着,回府后还是要请纪大夫给小姐望闻问切,好生诊治一番。
马车不大,两个人没压着声音,陆承尧耳力又好,里面什么动静他都了然于心。
想到沈明仪恼羞成怒、又有些羞涩娇俏的表情,陆承尧觉得空了两个多月的心顿时就踏实起来。
那股盘亘在他心头许久的期待,忽然就愈发澎湃起来。
有血有肉的沈明仪,究竟是什么样子?
午后日头正盛,街上鲜有行人。
马车畅通无阻,很快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下,陆承尧跳下来,将车夫装的一等一的像。他掀起车帘,对着里面的沈明仪道:“小姐,到了。”
禄叔已经侯在门口,大庭广众之下,沈明仪不好直接问,只能按捺住翻涌的激动,规规矩矩地从马车上下来。
沈明仪目不斜视,可从陆承尧身边擦肩而过时,终究忍不住转了下头。
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陆承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