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给出的消息是陈束乃自尽身亡。据说是自己在牢中反省多日,深觉自己罪孽深重,无颜面对西境百姓和阵亡在西境战场上的亡魂,良心发现,只有以死谢罪。”
沈明仪不敢相信:“陈束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居然也会自尽?”
“所以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陆承尧对上她炯炯有神的双眼,也不卖关子,径直道,“摄政王大胜归京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陈束在牢中亦有耳闻。担心摄政王归京后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畏罪自尽。”
“胡说八道!”沈明仪声色俱厉地斥,脸色很不好看,“哥哥行事素来遵循法度,怎会无缘无故地给人胡乱给人按罪名。”
有一个摄政王兄长耳濡目染,沈明仪在这方面的嗅觉敏锐的出奇,“哥哥如今声势正旺,究竟碍了谁的路,居然这时候利用陈束的死给抹黑哥哥的名声?”
“消消气。”陆承尧倒了杯水推给她,看沈明仪冷静下来,才云淡风轻道,“安安既然能想到这里,不妨再猜一猜幕后黑手是谁。”
这还用想?
沈明仪冷笑一声,不假思索道:“又是静文公府吧?”
沈明仪一语中的。陆承尧没想到她看的如此通透,不由愣了下,随即不解问:“何来‘又是’?”
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旧事,没有瞒着的必要。沈明仪和盘托出:“当年静文公的老来子在京中欺男霸女,沾上了人命官司。大理寺碍于静文公的权势,避重就轻的处理了。那个人出狱后不思悔改,反而疯狂报复。百姓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状告到哥哥这里。哥哥查证属实后,亲自下令将其斩首示众。自此以后,静文公府就同咱们府上结了梁子,这些年来,没少给哥哥使绊子。”
陆承尧被她一句“咱们府上”哄得心尖发烫,他哑了声音夸道:“安安真聪慧!”
但凡对当初这桩恩怨心知肚明的,几乎都能猜到,委实当不起“聪慧”。
沈明仪正想谦虚两句,捕捉到陆承尧牵起的唇角,心中一动,得寸进尺地问:“既然聪慧,那有没有奖励呀?”
说这话时,沈明仪放软了声音,语气软糯,像是带了勾子,不着痕迹地在陆承尧心上轻轻地点了下。
陆承尧恍惚间竟有一种她在对自己撒娇的错觉。
怕吓到沈明仪,他竭力稳住动摇的心神,喉结难以控制的滚动两下,哑声问:“安安想要什么奖励?”
沈明仪笑了下,说:“听说点妆阁上了新品,你同我一起去挑一挑如何?”
打从她在静文公府发了一通脾气后,就不好再佯装病情未愈了。前两日禄叔已经将府中的太医也打发回了宫里,如今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府。
沈明仪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出去解闷儿是次要的,和陆承尧逛一逛盛京才是重点。
先前在西境时,她和陆承尧形影不离,得了许多照拂。当时没发觉,现在回想起来,他心细如发,对她分外关怀。在府中众目睽睽之下,他反而没有西境时同她亲近的多了。
两人一道出去,正好逼得他不得不对自己用心。心思在她身上的放的久了,说不准哪一天就能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