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仪当下便让人记了账,也不欲盖弥彰地再挑一挑,堂而皇之地将这只步摇留在发间,就保持着陆承尧替她簪上时的位置,动也不动。
陆承尧摸不准沈明仪的心思,一想到安安发间的步摇是他簪的,只觉得心头滚烫,又觉得无限欢喜。
内心澎湃的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下一瞬就想抓着沈明仪表明心迹。
求求她顾盼回首,怜一怜他满腹痴心。
不等他这么做,楼上雅间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动静,紧接着门里出来位少女,“哐当”一声将门甩上。
少女脚步匆匆下楼,恰好撞见准备打道回府的沈明仪。
陈筠庭看了眼沈明仪,又看了眼与她并肩而行的陆承尧,脸上的怒气尚未散尽,语气不明地哼了声,对沈明仪说:“你还真是勇气可嘉。”
沈明仪一头雾水。
陈筠庭往楼上雅间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道:“出门在外,奉劝你行事谨慎。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再把你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留言闹得人尽皆知。”
沈明仪稍作联想,瞬间明白了。
陆承尧显然也明白了,默不作声往后退了两步,刚一动作,被沈明仪一把拉住。
沈明仪客气一笑:“多谢陈小姐提醒,好意心领了。只是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惧那些下作手段。”
正好听见的照水不由抖了下,腹诽道:小姐现下全部心思都是想让成路当她的男宠,巴不得人尽皆知好让成侍卫开窍呢。
陈筠庭视线落在沈明仪攥住陆承尧衣袖的手上,微微扬了下眉,对上沈明仪滴水不漏的笑,没再多言,甩着袖子走了。
沈明仪因为陆承尧下意识地后退耿耿于怀,忍了一路,刚一回到府中就开始兴师问罪。
陆承尧无奈道:“安安,在外看来我毕竟是你的侍卫,太不知礼数了会让人在背后议论你。”
沈明仪当然知道,可是她又没真的预备让他当一辈子的侍卫。
沈明仪不悦道:“若是有人说我不该同侍卫交往过深,你是不是还预备同我当陌生人?”
他怎么舍得呢。
陆承尧半蹲下身子,仰头看她,好声好气道:“是我想错了,安安莫气。”
沈明仪抿着嘴,别过眼,分外委屈。
他先前还劝她做自己,结果到了盛京反而是他处处在意外人眼光。可外人若想议论,总有数不清的角度和说辞,怎么可能真的事事尽善尽美?
沈明仪心下涩然,见他低声下气,又硬不下心肠。
正别扭着,察觉到搭在身上的手被人握住,轻轻柔柔的掰开,而后手心被放进一个触感冰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