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毅迎向沈昭的视线,朝他轻叹:“爷,你是知道的,我不怕在边军出生入死马革裹尸。”
“只要你一句话,那个小关氏和他儿子今晚就能从这个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找来的喽啰根本伤不到您分毫,她送来的药您更是从来不吃。咱们如今会在这,绝不是因为怕她小关氏。”
沈昭神色泠然,未予置评,弘毅便又正正神色斗起底气。
“爷的手是要抽马刀拔机弩,保家国卫社稷的。”
“不能生生耽在这废了。”
沈昭撩起视线,嘴角勾出三分弧度。
宏毅自军中跟着他已是八年有余,会摸透他心思自然也不奇怪。
沈昭下意识看向自己掌心及腕的长疤,知觉得这疤像条蜈蚣似的扭曲,似乎动动手指就会扯着这条“长虫”狠狠撕咬起来。
他翻覆着手忽然低低地笑两声:“废了又如何,不要操心我的事。”
“对付个小关氏而已,一只手也足矣。”
宏毅皱眉:“可是……”
“好了。”沈昭打断宏毅的劝说,无谓的笑意也骤然散去,“不要讨论没用的。”
宏毅闻言,这才垂下视线:“那些见血的事爷只管放宽心,有我在。”
“今日过门的秋家千金一早去国公府,小关氏转眼便差人送了厚礼来。秋泰曾一向对大小关氏唯命是从,小关氏送个秋家女儿过来,只怕又动了什么手脚。”
“要不要我这几日就找个机会动手,像以往那样处理干净。”
沈昭微微抬手,见宏毅及时敛声,沈昭方浅声道:“那根本就不是秋泰曾的女儿。”
宏毅瞧着沈昭笃定的神色微讶:“怎么可能?”
“秋泰曾唯有一女,明明是秋府送出来的人,难道是有人冒名顶替?”
沈昭哂笑:“秋家一个书香门第,人人都说独生小姐是被秋泰曾宠大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秋泰曾愿不愿为了仕途搭个女儿,就昨日那位,点灯下厨都游刃有余得像个做过千百遍的熟手,这还不怪?”
“何况她嘴里那个阿爹深明大义,可半点不像秋泰曾。”
宏毅闻言,心中也是疑窦丛生:“这难不成……真就是随便搪塞个女子冒充秋家千金,是嫁了来隔应您的?”
“不可能,小关氏那恶婆娘找人伤您右手,又用药方暗害企图让您得不治之症,她就没安过一点好心。”
“如今她又塞个人来您身边,您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把人办干净?”
床上的沈昭倒也不气:“小关氏虽向来自傲,可她不是傻子。”
“别急,小关氏可是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才找人废了我这只手,让她多高兴两天,也算是我尽了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