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低头避开两人四目相对,手更是已经不由自主地攀上腰间的刀柄。
与此同时,刑部的人一看连东厂也出了面,忙不迭迎上去朝齐灏赔笑:“怎么挪动了督公大驾?”
齐灏这才收回眼,冷声道:“科举舞弊事关重大,娘娘担心三司若是有什么错的漏的,到底耽误事。”
刑部的人这才拱拱手:“瞧您说的,方才人已经撂了,我们正要去查抓翰林院的窦威和余下几个。”
齐灏一怔:“撂了?何时撂的?”
“就是您进门迎上的那队锦衣卫问撂的,领头的是个年轻百户,带了几个小旗。那画押的供状也誊了一份留在刑部,督公随时请查。”
齐灏登时回头:“人呢?”
话音一落,顿时有人回禀:“正是方才走的。”
齐灏忙皱眉道:“去追,把人找回来。”
话音一罢,他便带人追出门外,却只见月朗星稀,几无人影。
方才行出去的那队锦衣卫,早已找不到了。
第18章 浆水汤面
秋家搬去鼓街东后的新铺子虽开得低调,但胜在吃食新奇,隔三差五还多得是应季时鲜,老板娘人也爽利豁达,生意做得自然顺遂。
秋斓闲时除过琢磨些新吃食,也放了心思在药膳上。
眼见得沈昭日渐不再嗜睡,她心里其实总归是高兴占多些。
这日一早,秋斓让满庆儿找了些玫瑰来扒拉在院角里种下,临近正午忙完,方才发觉沈昭是醒了。
秋斓见沈昭穿件窃蓝色缎面直身,髻上簪只铜梁冠,沉静娴稳,尔雅斯文。
可惜气色还是略显不足,只能一声不吭地坐在屋廊下瞧着她看,不由得生出着无奈。
于是她忙拍了拍手,笑吟吟走过去蹲在病美人沈昭身边:“你什么时候醒的?坐久了?”
沈昭唇角微弯,漫不经心地浅声道:“不久,我不过是来外头吹吹风。”
秋斓又瞧了瞧,这才径直伸手,想把沈昭怀里放着的书抽走。
沈昭下意识想捏住,却被秋斓轻轻拍了下手背:“手才刚有点起色,你还敢一直用劲捏着这么厚一本书?”
“诚心不想让手好是不是?以后想当小左撇子?”
沈昭眯了眯眼。
他向来最厌别人自作主张对他指手画脚。
于是他不自觉来了阵恼意,登时眉头一皱撇着嘴角:“嘶……”
秋斓见状,误以为那轻轻一下又拍得沈昭疼痛难忍。
她只觉得心里顿时涌起一千个心疼一万个后悔,连忙替沈昭轻揉几下:“又疼了?”
她勾着脑袋满声自责道:“我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手上有伤,偏还拍你的右手。”
“你别动,我帮你揉揉。”
沈昭看着她小心翼翼又专注的神情,终于还是侧过脸去,将满身的戾气化成一声轻飘飘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