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向来食不言寝不语,但心中深知秋斓是花了许多心思在饭菜上。
他不动声色地抿一勺浆水。
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那些菜约摸都是秋斓亲手洗净切段塞进陶罐的。
简简单单地味道,恍惚间也能让人从清凉的酸味里尝出一丝甘甜。
另一边的杨贯闻言大笑:“难怪世子的伤最近大有起色。”
“如此下去,再有三五月功夫,大有痊愈可能。”
秋斓也笑着瞟一眼桌上的盘盏,又看看沈昭:“若是如此,更得多吃些。”
“老话都说吃哪补哪,这卤了一盘呢。”
杨贯也道:“该吃,该吃。”
沈昭哂笑着抬眸,眼刀子狠狠剜了杨贯一瞥。
杨贯下意识微抖,连忙改口笑道:“还得多亏夫人照顾得当。”
“日后也有劳夫人操心。”
秋斓点点头:“我这都是些微末功夫,主要还多有赖先生。”
杨贯也正色道:“方子和药都留在宏毅手里,只要世子肯仔细将养,再配以施针,那痊愈指日可待。”
一顿午饭吃得倒是畅快。
等杨大夫汤足饭饱,日头便也沉了沉。
秋斓见着人要走,又专程道了一次谢。
却见杨贯两手相叠,朝着秋斓恭敬作揖:“先前老夫多有误会,承蒙夫人相顾,日后世子便多有劳夫人,大恩实在难谢。”
“不过眼下世子病情尚未稳定,并非人人都盼着世子能恢复如初,还请夫人莫与外人多言世子的状况。”
“日后夫人若有需要,老夫定当尽力。”
秋斓也不知老大夫缘何行此大礼,连忙叫满庆儿将人扶起。
“杨先生过谦,我方与先生初见,不知先生对我有何误会?”
“照顾他本就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自然要尽力做好的,先生何需如此恭敬?倒是折煞我了。”
“只是不必日后,我如今便有个不情之请,想找杨先生帮帮忙。”
杨贯捋捋胡子,提着自己的医箱:“夫人但说无妨。”
秋斓稍加思虑,还是诚言:“宏毅说先生以前在军中救死扶伤医术高超,今日一见果然是杏林妙手。”
“我有个堂姐,自幼弱症,寻了好些个大夫都不见起色。”
“我做面还是那堂姐教的,看她年年春来犯病,心里总不落忍,不知杨先生肯不肯发一发慈悲心?替她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