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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天资过人,聪颖好学,得陛下疼爱是人之常情。”齐灏起了身。

    大关氏听着这话,眼中的忧色却不见消散。

    她略加思索,权衡着利弊道:“别跟我说这些耳朵里磨茧子的话。”

    “先是陈太医过身,又是科举舞弊,虽都是小打小闹,但次次都把矛头指向娘娘。能把巧合连起来,那就必然不是巧合。”

    “或许,有人在暗地里与娘娘和三殿下作对。”齐灏缓缓张口。

    “与我母子作对?”大关氏脸上骤然酿出几分笑意,“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朝里那几个年年都叫着必须立嫡的老菜帮子?还是陛下厉声责备几句,就能被吓得跪倒在原地的太子……”她脸上的笑慢慢凝固黯淡,大关氏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凝眉,“太子?难道是太子?”

    齐灏不言,只朝大关氏拱手以示同意。

    大关氏不禁开始细思。

    朱嘉煜的这个太子之位名存实亡已久。

    满朝文武皆知,陛下年轻时与原配周皇后不睦,周后重病弥留之际甚至都不愿再见皇帝一眼,皇上为此始终颇有怨言。

    而待到周皇后过世,这份怨怼便自然而然地过渡到周后所出的一对双生胎——太子和循王身上。

    循王自幼戍边打仗,几年回一趟京,烦也不到皇帝跟前,总还能勉强维持个父慈子孝。

    而皇上不喜欢太子,这在朝中不是什么秘密。

    太子身为东宫,和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更雪上加霜的是他还有副不知继承自谁的唯诺性子。

    朱嘉煜这个太子不仅胆小如鼠,而且没有主见。堂堂东宫说话出不来大气,毫无一国储君之相。

    皇上屡屡看着自己的窝囊废儿子摇头,屡道大业若是交在太子手中,便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而自胞弟循王朱嘉烁死后,朱嘉煜便失去了最后的依靠,更是在宫里势单力孤,性子亦越发沉闷畏缩。

    大关氏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当真是太子?这怎么可能?”

    “以太子那性子,如何能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如何敢兵行险招?这朝中又有谁肯跟着一个废物似的太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娘娘忘了,沈昭还留在京里。”齐灏浅声提醒,“他当初和循王一起戍边六载,是生死至交。若说他肯看在循王的情分上帮太子,也不无可能。”

    大关氏蹙眉:“沈昭?镇国公府的沈昭?”

    齐灏哂笑:“不错,就是镇国公世子沈昭。”

    “他被废了右手,下功夫花这么两年时间用惯左手,也顺理成章。”

    “不对,良禽择木而栖,就算是念着旧情,也万不该没头没脑,选太子这么个既无圣宠,又无能力的阿斗。”大关氏嗤笑出声,慢条斯理把手伸向被搁置良久的茶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