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秋斓还有酒酿圆子,酒酿调得不浓不稠,圆子个个搓得像黄海东珠一般大小,既不费嚼又不单调。
汤水面儿上还要漂一层细细碎碎的干桂花茬,便能将酒酿的甜味蕴上一层更浓的桂花幽香。
更重要的事,这酒酿圆子用冰湃过,清甜冰爽,解渴消暑。
饶是只再懒得馋虫,也能在这炎炎三伏里被勾起来。
沈昭还正暗自思忖,便冷不丁被秋斓塞只银汤匙进手里。
他撩眼望着秋斓满眸的欣喜,也不急着吃,只轻声漫语问:“蛇打死了?”
秋斓一顿,满脸疑惑地瞧着他:“嗯?你怎么又知道得这么快?”
沈昭嗤笑不言。
不是都写在脸上么?
何况这破天荒的四菜一汤一看就费足了功夫,岂是他能随便享受的?
秋斓见沈昭卖关子,便也故意搪塞:“你只管吃就是了。”
“反正我今儿就是高兴。”
“那可不成。”沈昭把银勺搁回碗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稀里糊涂地吃,却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遭,岂不就白吃了?”
秋斓支在桌上撑着下巴朝他蹭了蹭,连眉眼都弯着,她凑到沈昭身边故弄玄虚似地问:“你真的,真的想听?”
沈昭笑而不语,只轻搅几下碗里的酒酿。
桂花瓣全都被搅和进碗底,混进清甜的酒酿里头,像是玉石里透着的浅黄飞絮。
秋斓的笑意憋不住,眸里也是,嘴边也是,听到沈昭提起了话茬,终于像水开了闸一般找到倾诉对象。
“其实也没什么。”秋斓的食指绕着自己鬓边的碎发,“先前在鼓街碰到一个特别可恶的混混。”
“那个混混游手好闲,在小店里轻薄女流,还要挟天天回来游荡。”
“怎么会有这种人呀?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不对?”
沈昭慢条斯理地喝甜汤,听完秋斓一番描述,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秋斓意料中特别欣慰或者满意的表情。
秋斓便伸手揪他袖口,皱着眉头问:“你说是不是嘛?”
沈昭却只轻“嗯”一声。
音调里仿佛还带着十成十的敷衍。
秋斓迫不及待要往下说,故而也不多计较。
她说着起身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但我是谁?我怎么能看得下去这种事?”
“满庆儿把人赶跑了一次,我就知道那个混混肯定还会回来的。”
“还好我聪明又机智,很快就想出办法揭了那混混的老底,把他给吓得大惊失色连连求饶。”
“要不是我大发慈悲让他滚蛋,他就差跪在我跟前磕头叫我姑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