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宏毅只不疾不徐朝疤脸道:“我们姑娘方才问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疤脸闻言,连忙一改言辞点点头道:“认识,自然认识。”
“用那车的是一伙今年春天才从南边跑过来的人贩子,都住在城外的画舫上。官府一直没抓着,听说上头是有东厂的爷爷罩着的。”
“往东城门一出去就能看到湖,上头停的画舫准是他们没错。”
疤脸说罢才又陪笑道:“宏毅大爷难得出来,赏脸喝两杯去?”
满庆儿满眼焦急地看向宏毅,见宏毅不声不响地朝疤脸朝外摆摆手。
那意思不言而喻,是告诫疤脸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是疤脸似乎还不愿就此铩羽而归,他皱皱眉:“这就不给兄弟面子了。”
宏毅却并不受什么威胁,只撩眼冷声道:“滚。”
疤脸这才悻悻“诶”两声,陪着笑转头往人流里去了。
满庆儿看看疤脸的背影,又看看宏毅,皱着眉头喏喏道:“他怎么就不好好跟我说话?”
宏毅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因为你没弹过他琵琶。”
“弹琵琶?”满庆儿听得发懵,“怎么那疤脸一个大汉,竟还会弹琵琶?”
宏毅听得发笑,却也不再仔细解释所谓的“弹琵琶”其实是在那种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拿来审人的酷刑。
他转而道:“你跟着我出城不方便。”
“我先去寻到夫人,你坐车回去,把消息带给爷知道,路上务必要小心。”
“你要一个人去?”满庆儿愣了愣:“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宏毅不以为意:“就几个臭番薯烂鸟蛋而已……”
“没关系,你只要把消息告诉爷,爷肯定自会有决断,你还不放心爷吗?”
“快回去,再晚怕是要耽误。”
满庆儿这才点点头,忧心忡忡道:“那你千万要找到我家小姐,你也小心。”
“记得一定得找到才行。”
“放心。”宏毅拍了拍满庆儿的头,“我办过的差比你吃的盐多。”
满庆儿听了宏毅安排,也顾不上再回秋家去。她忙慌慌顺着远路回到别庄,几乎是一路跑着去沈昭院里。
见得沈昭正坐在廊下,满庆儿不由跑得越发卖力,奈何心一急,被阶子绊得匍匐在地。
她也顾不上疼惜自个儿,只能跪着朝沈昭哭道:“爷,不好了。”
“我家小姐今儿进城叫人给绑了,宏毅才去找人。求爷您想想法子,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沈昭淡淡的目光都睨在满庆儿身上,眸里带着的几分闲散顿时消了。
他的表情分明没变,也不见有什么发狠的样子,满庆儿瞧着却不由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