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昭眼疾手快,哪怕是在黑漆漆的屋里,也能找准秋斓的位置。
他轻轻伸手一搂,便像套鱼似的把秋斓接进怀里。
秋斓和沈昭撞个满怀,抬脸便又对上沈昭审视的目光。
沈昭这次反倒不凶她,像把弄什么小玩意似的笑了一声。
秋斓却莫名更害怕了,顿时像只受惊的梅花鹿,不留一句话,径直便起身窜回床上,将床帘蒙得严严实实,只探脑袋出来。
她恶人先告状似的质问道:“干嘛装睡?你是不是又想干什么坏事?”
“你不先凑过来,怎么知道我没睡着?”沈昭轻描淡写,“快点睡觉。”
“若是实在睡不着,那就把床还给我。”
“我才没睡不着,我不过就是认床。”秋斓喏喏一声,慢吞吞缩回床上去。
可没过半盏茶功夫,床帘又被秋斓猛然撩开,疑惑的小脑袋再次探将出来:“你真的,真的没骗我?你没有藏燕子蛋?”
沈昭阖着眼嗤笑一声,这次不再回话。
他嘴角擒笑,自顾自抬起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不偏不倚得点在秋斓脑门正中间。
秋斓抬起眼还想看,便被沈昭点着脑门硬往床上推。饶是她用上蛮力,却还是被沈昭的两根手指搡着塞回进床帘里头。
她后知后觉,只好缩在床帘里喏喏愤慨:“你怎么又欺负人。”
“再不睡,明天我就让宏毅去找燕子。”
秋斓一哑,迅速趴回床上,掀起枕头挡住脑袋,大有打死也不再吱声的态势。
帘外的沈昭这才重新侧过身继续背对着她。
屋里重归安静,却隐不住他那声嗤笑。
“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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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斓昨夜本还惴惴不安,谁知困意一来,便是一夜酣梦,再醒时天都已然亮了。
若不是满庆儿打水催她梳洗,她怕是还能睡一刻钟。
满庆儿打起床帘:“小姐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今早上德良小姐来了,正等着你呢。”
秋斓一听是姐姐过来,忙鲤鱼打挺翻起身:“阿姊怎么过来的?”
“我瞧着德良小姐脸色好了不少。”满庆儿笑道,“想来国公府离鼓街算不上远。”
秋斓紧着梳洗挽发,便到正院里去看德良。
彼时德良端坐在椅上,青衫白裙,脸上气色更红润不少,远远瞧着便似个大家闺秀般端庄持重。
“阿姊。”秋斓忙迎上去,“阿姊怎么这么早来了?”
德良一怔,听得秋斓还口口声声唤着“阿姊”,心里不由得也放下隔阂,她微微笑着,拿起一旁桌上的食盒子。
“阿娘昨日新买的马蹄,还有新来的大百合,瞧着品相好,就专门挑了又大又饱的,给你和世子送来。”
“正是新鲜的东西,尝着又甜又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