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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屋的小关氏瞧着巧儿关好门,这才端着碗悠哉悠哉踱到沈合荣床边。

    沈合荣中风两年有余,如今更是瘫痪在床无法自理,任着小关氏喂他吃什么,他都没有还手之力。

    药还烫着,小关氏也不晾,舀起一勺便要往沈合荣的嘴里送。

    沈合荣不愿吃,便被小关氏硬是用勺子撬开了嘴,硬生生拿滚烫的药汁子在嘴上浇了一遍。

    “犟什么?驴脾气又来了?”小关氏笑了笑,瞧着药水从沈合荣嘴角滴落出来的狼狈样子,却也丝毫没有替他擦拭的打算,“沈合荣,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不吃就什么都别吃,你饿死病死算了。”

    “我当初也真是糊涂,怎么就瞧上了你这张脸,非要嫁进你们镇国公府里来当续弦?”

    沈合荣似是听得恼怒,可是偏又说不成话,只能粗粗出两口气以示愤慨。

    小关氏看着他这副无能的样子,忍不住掩面发笑。

    “你从前是沉湎酒色不假,好歹还有张风采俊逸人模人样的脸。”

    “如今你好丑啊,连口药都没法子自己咽下去,又脏又臭,好似个恶水沟里的死鱼。”

    沈合荣听得直瞪眼,小关氏却仍是毫无顾忌:“瞪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有一天能从床上爬起来?”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是你不肯把世子传给晖哥儿的,如今成了这样,你怪不得我。”

    她说着又沉下眸子,大发慈悲地替沈合荣揩两下嘴角的汤药。

    “你说朱柔宸的儿子怎么就半点都不像你?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他沈昭但凡沾一样,如今还犯得着我的费这么多心思?”

    “不过也不顶用了,别管是沈俢鸿,你,还是那个你的那个世子沈昭,一个也跑不掉。”

    她表情越发狰狞了几分:“如今你沈家的产业是我的,国公的位子也只能留给我。像你这般只会犬马声色的膏粱弟子,中风中得那般容易,都说你熬不了多久,如今倒是命硬了,都入了秋,你怎么还不去死?”

    小关氏冷冷笑着:“你喜欢朱柔宸又能怎么样?你就是给人家提鞋人家都烦你,不光人家烦你,就连人家生的儿子都同你生分,你还硬是要把世子的位子就给沈昭,让咱们的晖哥儿没名没份的。”

    “沈合荣,你怎么这么贱呐?”

    “你既只爱朱柔宸,你就快些喝了药去追着你的庚淳郡主团聚吧。”

    “堵我儿子路的人就都得死。”

    她得意地瞧了瞧,这才唤来巧儿:“那药和方子先前便塞在沈昭院里了吧?”

    “是。”巧儿轻答,“夫人放心,等国公爷有个好歹,世子那院儿里的人定逃不了干系。”

    “只是奴儿听说少夫人想在院里头种花刨地,说不准……”

    巧儿眼珠子轻轻一翻,打量起小关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