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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斓又轻捏那被血浸过后风干发硬到看不出本色的月白贴里,皱着眉头道:“家中还有我阿爹的衣服,穿着总舒服些,你换一件好不好?”

    “你怎么会找过来的,宏毅为什么没来?”

    沈昭哂笑:“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将你阿娘都照顾好了?”

    “杨先生还在看。”秋斓低声喏喏,半晌之后再抬起头,入目的是德良步履匆匆端水,杨贯皱眉诊治敷药。

    沈昭已经换过衣裳,正坐在她身后。

    秋斓恍惚起来,原来一切早已经不是当初了。

    她一下就多出满腔子的委屈:“阿昭,你怎么会来?你怎么没有早点来?”

    “我阿娘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沈昭轻嗤,又将手搭在她颈上轻捏两下,声音冷冷的,却又好似是在安慰她:“没事了,杨大夫在这,我们都在这,你阿娘不会有事。”

    “宏毅呢?为什么会是你……”

    “宏毅出京了。”沈昭浅声应道,“小关氏找边军的人胁着宏毅去勾籍。”

    “宏毅是军户出身,这趟推不掉。”

    军籍向来是如此管着。

    一入军籍,便世代为军,卫所定期勾籍比对军员,若是有人死伤逃跑未能勾籍,卫所便要查察户所,再充家中一人入军为丁。

    宏毅若不前去勾籍,户所再查察起来,便是另一桩麻烦事。

    “想来是算好了。”

    “是我失策,没想到你们会回南城。”

    秋斓忙抓起沈昭的右手仔细看:“你那刀重不重?你的手好了?你真的没有事?”

    沈昭嗤笑,忽朝前俯身,贴在秋斓身旁耳鬓厮磨道:“怎么?这不是你殚精竭虑照顾好的么?你那么关心,如今好没好全,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秋斓低头嘟嘟囔囔,“是蛔虫也要被你那一肚子坏水毒死。”

    言罢又忍不住抬头接着问:“你当真大好了?你贸然来救我,真的没关系吗?”

    沈昭听着秋斓那一叠声的叭叭,倒也不烦,只弯着唇角捏他脖子根儿玩。

    他温热的鼻息就落在秋斓耳后:“看来你还真是不够关心我。”

    “我哪有。”秋斓委屈巴巴地抿抿唇瓣,一时只觉得心下乱七八糟,但还是为了劫后余生而暗暗庆幸。

    她摸到自己身上那个被血已经染到看不出颜色的盒子,正想对沈昭开口,却见方才正忙忙碌碌的杨贯已经压着眉头朝他们走来。

    “杨先生。”秋斓连忙住手起身,“我阿娘她怎么样了?”

    “夫人稍安勿躁。”杨贯并没有马上照应秋斓,反而把视线全都转落在沈昭那头,他皱起眉头,一把胡子似是都要全数缩在脸上。他几乎是高声呵斥道:“世子,胡闹,您太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