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斓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得书院里几个先生闻知了秋夫人受伤,几个人来秋家探病。秋茂彦忙示意秋斓收好东西,也没顾上听完秋斓说什么,便自个儿出门招呼人去。
本都是书院中和秋茂彦一道儿教过书的,闻得秋家遭此不幸, 纷纷哀之不幸,还不忘骂几句南城兵马司尸位素餐。
德良便也将新沏的胡桃夹盐笋泡茶奉给客人们喝。那茶是浓浓艳艳的,呷入口中有一股咸香。胡桃先前就浸过盐水曝干,外加上松仁的特殊香气,泡在茶水中慢慢浸润出来。
虽只是一盏香茶,却胜过好些点心。
几个人边喝边,德良也不由得仔细打量,趁着回后屋再给茶壶添水之前问道:“怎么不见郭大哥一起来?”
方才还侃侃而谈的一圈先生们忽然敛了声。
“你们不知道?”
“秋夫人还没醒,自然不好拿这些乱七八糟的再扰着你们。”
“子真可惜了,这才中举,还卯着劲等春闱呢,谁知道昨天落水,人捞上来就没气了。偏偏他就那么寸,别人都好好的,就他喝酒多,溺着了。”
正在里屋添水的德良闻声一怔,手里的杯子骤然落地摔得粉碎。
秋斓忙扶住重心一倒的德良:“阿姊,你怎么了?”
“先生们说郭大哥出事了?”德良目光茫然,“怎么会,怎么会呢?”
“前几日郭大哥还跟我去当红宝呢,怎么如今人就没了?”
秋斓一听红宝,心下的弦顿时绷住。
“怎么?红宝是你跟郭举人一起当的?”
德良点点头,哭丧着脸道:“那天阿娘让我仔细拿好去当,路上还遇见郭大哥。”
“郭大哥听说了宁定楼挤兑我们家的事,拿了些银子给我,说是让我们家应急。”
“我心想有阿娘的红宝在,便不必再麻烦郭大哥拿银两,就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他说当铺看人下菜,陪着我去铺子里当掉红宝拿现银,还送了我到家门口才走。”
秋斓自知红宝不是寻常物,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她牵住德良的手:“当在哪个铺子?”
“阿姊,你带我去瞧瞧。”
“怎么?”德良不解。
秋斓解释说:“红宝是家传的要紧东西,总得看好些,防着那当铺里别有用心的人。”
德良点点头,领着秋斓直去了先前当鸽血石的铺子。
姐妹两才刚进门,当铺掌柜便远远打起招呼来:“小娘子又来了?”
“还缺银钱用?今日还当些什么?”
德良忙道:“今日不当,只是带我妹妹来认老板家的铺面,日后好来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