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我不是哥儿……”
沈昭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情绪,不动声色地耐着性子改口道:“阿斓,阿斓,莫要怕,将那鹦鹉檐头挂,可惜为甚过潼关,从此终日不说话。”
秋斓听得咯咯直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沈昭微怔,恍惚间才觉得似是好久没见到她朝他笑过。
秋斓就在沈昭怀里蹭来蹭去,贪恋着那份凉意,久违地笑个不停。良久之后,她被哄得安稳了,渐渐也入进梦乡里。
“阿斓,莫怕。”沈昭却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阿斓,莫怕。”
浅浅的轻哄悉数泻进秋斓的梦乡,融在周遭静谧的氛围里。
良久之后,门外头才又窸窸窣窣传来动静。满庆儿端着水盆来替秋斓淘洗毛巾,谁知一打开门,入目的却是沈昭抱着秋斓哄睡的场景。
满庆儿怔住,一时还没反应出沈昭从何而来,刚要开口:“爷……”
沈昭不言,只抬眸冷冷睨了一瞥。
他拍人的动作虽极尽温柔,可看满庆儿的眼神却阴沉且可怕。
满庆儿身形一僵,立时噤声把后半句活生生又吞了回去。她自觉地转身带上门朝外道:“德良小姐,我瞧着阿斓小姐已经睡了。”
“咱们便别去吵她,咱们放捻子炮去吧。”
沈昭唇边堆出几分弧度,如水的轻柔目光重新倾撒在秋斓脸上。
借着月色看了一阵,他才又忽然问道:“阿斓,我到底怎么就把你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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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没深,外头虽热闹,但秋家的小院里尚算安静。秋茂彦虽已是会元,却半分不敢耽搁,还在窗下温书准备殿试。
秋夫人挑来一盏羊油蜡罩上灯罩,轻轻搁在桌上,朝秋茂彦嘱咐道:“莫要看坏眼睛。”
“我郎君自幼称头,来日若是瞎掉,便不好看了,做你的婆娘出去还要丢人的。”
秋茂彦听得直笑:“记得,记得。”
“夫人有言在此,我是万万不敢瞎的。”
秋夫人又放一盒龙眼在桌上:“也莫要太辛劳。”
夫妻相视而笑,秋茂彦正准备继续温书,忽透过糊窗棉纸见一袭颀长身影入了院子。
秋茂彦忙起身开门去看,便对上门前沈昭轻撩起来的视线,秋茂彦忙作个揖:“除夕之夜,沈世子缘何会屈尊来我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