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帐里空空,只有秋斓一个人。
门边的笼子里还留有三尾乌鸦,此刻都是静静的,沈昭留下时嘱咐过她,若有急事便放一只出来,他自会回来。
可是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秋斓伸向鸟笼的手又重新收了回来。
她揉揉疲惫的眉头,越歇越感觉天旋地转,可眼下除过硬捱,半丝法子也没有。从前阿娘会帮她熬红糖姜水窝蛋,后来为了不再给整天劳累的阿娘添麻烦,她慢慢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思绪慢慢飘远,忽又被一阵抽痛拉回现实。秋斓疼得低声哼吟,也不知是捂住小腹过了多久,才终于咬牙硬朝前挪出去几步。
帐帘忽在此时被人掀开来。
本该在山上的沈昭披着月光垂眸入帐,身上还带着些趁夜而来的寒气。
帐子里晦朔不明,乌鸦被惊得吱哇乱叫两声,沈昭却见到立在一旁的模糊身影轻嗤:“怎么还不睡?”
秋斓顾不上说话,她怕冷,愁眉苦脸下意识要躲,不过还是转瞬便被人揽住腰肢,萦绕在熟悉的气息里吃下重重一吻。
她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反抗。她只觉得两腿发软,轻哼一声之后便像樽没被沈昭抱住的花瓶那般径直往地上摔。
沈昭这才眼疾手快将她打横抱起,俯首温声问:“怎么了?”
“别……你别抱我。”秋斓轻轻推他一把,“我裙子上有东西,不干净。”
沈昭往前几步将人轻放在榻上,这才借着帐里微微弱弱的烛光看清秋斓裙子上有好大一团血污。
他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跟着沾了满手的腥血。
“对……对不起。”秋斓疼得双唇发白,却还是用劲皱起眉头,“叫你不要抱我的。”
稍纵即逝的迟疑从沈昭眼眸间掠过,他刻意跟秋斓避开些距离,才蹲在床边满脸了然道:“把裙子脱下来。”
“干什么?”秋斓往榻里缩了缩,直冒冷汗的额角下是一张满是窘迫的小脸,她好似做错事一般心虚,“你……不准看我。”
沈昭轻嗤,拽着被子将她裹住,而后才慢条斯理地伸手进去,解开她马面裙上缠缠绕绕的系带,最后将裙子从榻上扯下来:“我去帮你拿新的,里面贴身的还有没有力气自己换?”
秋斓受惊似的抱住膝盖连连点头:“我能,能换的,你怎么什么都要看,羞死人了。”
“你把裙子放在床边就好,今天是没算好小日子动了冷水,我明天就会好的。”
“明天还想动冷水?”沈昭团住秋斓沾脏的长裙哂笑,故意拖长音调道:“何况,都能‘那样’了,早晚不都得看么?”
“那怎么能一样。”秋斓颤着薄唇咬出两个字,“而且今天沾了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