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沈昭当真从善如流地不再朝前,秋斓才又回过神忍不住问:“我当真睡了三天么?我们怎么回来的?我阿爹和阿姊呢?”
“思河出事,围猎提先结束。你阿姊的神志也已然清明,如今跟你阿爹都在秋家。你若想他们,明日天一亮我就请他们来看你。”
秋斓一喜:“我阿姊好了?当真好了么?”
“嗯。”沈昭微微颔首点下头。
“阿舅……阿舅他怎么样?”
“他也没死。”
“那宫里头呢?殿下呢?”
“三皇子坠马重伤,大关氏伏诛,陛下本就有伤,听闻此事更是悲痛欲绝当即呕血,昨日驾崩,宫里眼下忙得不可开交,你的殿下估计现下还忙着连夜准备登基的事宜。”
秋斓仰着头又想了想,看着沈昭眉角的伤,不禁皱起眉头:“那你呢?你是不是……你还有没有旁的地方伤着?”
沈昭的笑意彻底漾开在脸上:“你怎么就会问别人?也不问问你自己?”
“我问什么呢?”秋斓才下意识望向自己的腹部,忽然迟疑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如今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流那么多血。她小时候在南城见过,隔壁家的阿嫂便是这样落血如瀑,没几年就撒手人寰,别人都说那是血崩之症。
“阿斓也怕死呀?”沈昭轻嗤,手却温和有加地抚过秋斓苍白无力的脸庞,最后终于还是伏上床吻住秋斓的眉眼,“那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秋斓哑然,伸手在沈昭肩上轻推:“谁要跟你一起死?”
“你就会欺负我,最讨厌了。”
沈昭嗤笑,慢条斯理地牵住秋斓的脚腕帮她擦拭:“杨老头先前说你还没出小日子便受了大罪,是因着这个才会伤身子暴崩,得先好好调理。他有位师弟是妇科圣手,前日就已经修书请人来京,想来不过几日就到。”
“你听话好好吃药,我日后便不再欺负你,怎么样?”
秋斓讷讷点头。
“我们阿斓真乖。”沈昭眼角这才堆出几分和蔼可亲的弧度。
等仔仔细细替秋斓擦拭干净,他终于搂住心爱的小姑娘,将她拥在怀中重新卧回床榻上:“不怕,会治好。”
“再睡一阵吧,天都还没亮。”
“你说我都睡三天了,我一点也不困。”
沈昭阖眼轻笑:“可我困呀。”
“听话,再陪我睡一阵,等天亮之后我还要进宫的。”
片刻后他忽又轻声道:“对了,眼下是情势所迫,齐灏暂下了刑部的大狱……”
“你阿姊若是想,让你阿姊去看看他。”
“我记得。”秋斓在他怀里骨涌骨涌,起身趴在沈昭身边,勾着脖子吻过沈昭眼下乌青,又轻啄他鼻梁,终于亲到他唇边才道:“阿昭,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