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铮铮目不能视,只能听从安排。但从那日被救之后,她就没再见过这位“秦公子”。
据说是生意繁忙,去城外谈生意了。
叶铮铮搬到别院的时候,才第二次见到他。
那时她刚喝完药,坐在榻边,丫头说秦公子来了,她没起身。
大夫说,不能乱动。
秦公子在她对面坐下,呼吸声意外的局促。
——叶铮铮适应良好,她看不见,又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所以才全力运用耳朵。
秦公子局促的开口:“没想到,叶姑娘很好看。”
叶铮铮笑了笑。
“可惜我不能见见恩人的模样。等我兄长来了,必定要兄长说给我听听,公子长什么模样。”
秦公子又问:“药不苦吗?”
叶铮铮道:“苦的,伤口也疼。”
秦公子问:“大夫叫你静养,不好提笔,你要知会兄长,想说些什么,秦某可以代劳。”
叶铮铮反倒迟疑:“此地离戆州尚有七八日路程,纵然哥哥来了,我这样子,也是走不了。”
秦公子欣喜若狂:“对对,我这里没有什么人,叶姑娘在此处养伤,也无人打扰。”
叶铮铮:“多谢。”
秦公子又道:“我家中原本没有侍女,仓促之下,请了个丫头来。这几日我去寻了几个得用的侍女、婆子,日后她们都留下照看你。”
叶铮铮垂下头,微微一笑,她手指上绕着床幔上垂落的流苏,沉静又乖软。
解苍廉想起以前,他重伤卧床,自己喝药的时候,她便是如此安静。
那时他不知道,后来才明白,她这样的时候,心里其实憋着坏,想算计自己呢。
那现在呢?她心里在想什么?
叶铮铮轻声问:“秦公子是我恩人,还不知恩人的尊名。”
解苍廉道:“秦昀。单名一个昀字。”
叶铮铮偏头,思索片刻:“可是白云皓月之云?”
解苍廉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假名,还起了纠正的心思。
“不是,是……”
叶铮铮伸出手。
她手心也有伤,白净的手掌上,从三道掌纹中间,划过一道伤口,已经脱落了痂壳,但依然是明显的嫩粉一线。
解苍廉迟疑的伸出手指,确认了她的意思,在她手心写了一个“昀”字。
叶铮铮羞怯的收回手,手指成拳,仿佛把这个无形的字,握在了手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