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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客 娰良 1047 字 6个月前

白伏歌问:“怎的不见我娘亲?”

    白伯父便叹道:“你也知你爹和你娘感情甚笃,此番悲报,她大受打击……”

    假的。

    白伏歌不由看向身边的姑娘,可姑娘神色不变,唇未动, 并不像说了话的样子。他一愣,再回神时,只听得白伯父末尾的一句:“……不愿见人。”“我娘……不愿见人?”他犹疑地重复。

    “可不嘛。”白伯父说得痛心,他揽住白伏歌的肩头,道:“站在门外做什么,咱回家细细聊。”

    白伏歌没防备,被他揽得连上了几节台阶。就在他即将踏进白家大门时,他却走不动了——他的另一只手还牵着姑娘。姑娘正蹙了眉,极抗拒,不愿意再动一步。

    白伏歌小声问她:“怎么?”

    别去。

    然后白伏歌竟然再次听见了曾在宿海郡听过的那道声音。他终于确定,原来那不是他的幻听。他简直不敢置信:“是你?!”

    姑娘瞪他一眼,凌厉视线从他脸上碾过,投向前方。

    一道门后,北方百年世家剩余的白家人,全都聚集在院落中等候着二人。

    白伏歌直觉不对劲,但白伯父从背后恶狠地推了他一把。他不由自主地跨进了白家大门,他惶然无措时,只用力攥着姑娘的手,把她也拖了进去。

    ……

    隐约地, 白伏歌早有感觉,等待他归来的“白家”是某种灰暗的东西。

    比如大门合拢,一声落闸的闷响后,无数道骤然挥向他的剑光。他拔剑相抗,剑鸣交锋,数十杀招之中,仍旧不忍心下死手。他对白家留有余念,但与魔教暗中交易,伏击武林同盟并非是他爹一人的鬼迷心窍,北方百年的白世家,是彻彻底底地从根骨里溃烂了。

    白伏歌杀得麻木而恍惚, 明明已经过了几日,可时间却又仿佛回到了宿海郡,他手上沾满着白家人的血。他拖出一路的肮脏血迹,从庭院去到了后院祠堂。他的娘亲正跪在棺椁前,烧着纸。

    白伏歌喊了一声“娘亲。”

    女人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白伏歌便说:“我把爹安葬在了和磐图云木下。”他同样跪在女人的身边,向着他爹的灵牌磕了三个响头。三个之后, 他说:“这是给白伏越的。”又是三个。他依次报出人名,磕头, 末尾,便将白伯父几人的名字也加了上。

    他磕了很久,额头都磕出血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