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廖五正站在廊中,挡住了出逃的全部通路。
这可如何是好?
姜素莹一边想对策,一边紧紧捏住帽子。稻草边缘不齐,扎在指肚上有些喇手。
就在这时,大门又响了。
***
廖海平走进老五的公馆时,没想到自己会撞上这么一出好戏。
门厅里三个人面对面站着,顶头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边上一个瑟瑟发抖满脸泪痕的女人,前边还挡着个年轻姑娘。
四周满是佣人,谁也不敢吭声,倒跟戏台子上的木偶似的。
“怎么了?”廖海平淡声开口。
他原本在等廖五回去取支票本子——昨天他去厂里查账,发现老五这厮欠了账上八千块大洋,说是下聘闹亏空。
廖海平不吃这一套,今天特意路过狄更生道,逮住刚要去看赛马的老五,说什么也要逼出点零头。
结果廖五嘴上说着去去就回,人进了公馆的门,之后却没了影。合着支票本子没拿,倒在屋里演起金屋藏娇的折子戏了。
廖五这头听到二爷的语气,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子。
完了,要坏事。
他刚才见着姑娘就一时兴起,只想把肥肉吃到嘴里,全然忘记亲哥在外面等着。
“二哥,没什么。不过是小姨子来串门,我们聊聊罢了。”话说的轻巧,强抢民女让他油腔滑调的一说,变成亲人相聚了。
姜素莹再压不住愤恨,越过廖五的肩膀,看向刚进来的陌生男人。
那人身量修长,长相漂亮极了,一打眼就忘不掉。只可惜蛇鼠一窝,混账的哥哥自然也是混账,白瞎了他的好相貌。
姜素莹打量廖海平的时候,廖海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
这姑娘生得美。
不是风吹不得、雨淋不得、顶娇弱的美,而是最坦荡的那种。胳膊和脖颈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天光下,白是真的白,发粉透红,健康得让人心生嫉妒。
她站得笔挺,死死护住身后的亲人。眼睛里的愤怒是真的,仇恨也是真的。骨子里透出的鲜活劲儿,莫名有点眼熟。
也许是在哪里见过?
廖海平心思转了下,又迅速回到眼前混乱的局面上。他是个聪明人——廖五这哪是和小姨子聊天,两个人分明是有着血海深仇。
“到底怎么回事?”廖海平再次开口。这话问的不是廖五,却是姜素莹。一双桃花眼若有所思的停在她面上,似乎在打探端倪,又像是有心主持公正。
姜素莹是断然不信廖海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