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负责清扫的妇人得了令,一左一右上前把姜素莹架住,往楼上去了。
“放开我!”姜素莹大声呼叫。但那妇人们身体强健、一膀子力气,她挣不开,最后还是硬被推进了卧室里。
啪。
房门就在眼前活生生关上,从外面咔哒落了锁。姜素莹扑到门上,任凭她怎么敲打,都没有人应声。
倒是楼下隐隐传来大哥兴高采烈的声音:“父亲您快来看看!都是好东西!二爷出手真阔绰,这老参炖鸡汤可是大补。”
姜素莹贴在门上听着,渐渐停下了手。
旁人的欢喜与她是无关的,她独自一人站在午后的卧室,本应天光正亮,却觉得一颗心晦暗极了。
姜老爷子说的其实没错。既然二姐嫁得,她也嫁得。
自己和二姐又有什么不同呢?
诚然她自认为自己多念了几年书,见过很多世面,是个与众不同的新青年。但依旧有的是人想把她困住,拿她献祭,换取更好的营生。
就好像她压根不是人,而是一块躺在砧板上听任摆布的肉。
可这分明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了。
楼下那一口口箱子咫尺之遥,承载的哪里是金银细软,分明是枷锁,连开合之间都写满了“吃人”两个字。
姜素莹失魂落魄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手心方才拍门拍得红肿,一鼓一鼓,涨得生疼。
她的脑子因为方才巨大的变故,还在嗡嗡直叫。但有一个念头却浮起来,清晰,无比清晰。
她不要做那块肉。
***
廖海平走进厂子时,心情是舒畅的。当然他不爱笑,也不十分爱讲话,所以没有太多喜悦的情绪显露出来,以至于看上去有些冷漠。
他自觉今天的事情办的虽然仓促,但还算体面。
大虫虽死,百足不僵。廖家过去的荣光虽然没了,但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下聘,面子上依旧说得过去。
只可惜姜素莹明显不大乐意。这姑娘像块镜面,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眼睛恨不得能冲他下刀子。
但这样才有趣。
廖海平是无趣的,所以他格外渴望一点有趣。
这就好像熬鹰,须得使出一点合理的手段。不然放任鸟在天上飞,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
他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