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廖海平这是物归原主了。
姜素莹一瞬间后背缩紧,凉飕飕的起了一层白毛汗。
她没有再去问对方是如何得着这枚胸针的,甚至领悟到为什么自己方才的坦白局都是无用功。
没必要了。
——因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更可怕的是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惦记了三年。
被关的那几日,姜素莹不是没有思考过廖海平的初衷是什么。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哪有为了发落别人,偏要和人定亲,把自己后半辈子都赔进去的?
但眼下一看,什么交易,什么发落,全都是借口罢了。人家好端端设了个套,擎等着她往里钻呢。
姜素莹想通这一层,几乎连方才故意营造出的亲切都维持不住。
廖海平不好对付,她知道,来之前也做足了心理建设。但真的实打实对上,她才知道这威慑竟然如此深厚,像露出毒牙的蛇。
而另一头,廖海平替她抻平衣衫:“好了。”
他打量起姜素莹起伏的前襟,只觉得象牙面衬在天青底上素净好看,就是衣服布料差点火候。还是瑞福祥的丝料地道,等回头得给姜素莹置办两身。
廖二爷的内子,不能穿得差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谁也没开口。
就在这时。
厢门被打开,有人从外面进来,满脸喜气洋洋:“二爷,茶泡好了——哎哟!”
老孙自认为等的功夫已经足够长、留足了主子们谈话的空间,这才端着茶水进屋。结果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廖二爷和姜姑娘脸对脸站着。
他被唬了一大跳,连忙把茶盘落在乌木桌上:“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罪过,罪过!”说完抽起自己巴掌,低着头往后退,简直要屁滚尿流。
——打四老爷那次起,每回进二爷的房都出乱子,往后他可不敢了!
这一出小小的闹剧打破了方才的局促。
廖海平终于离开了姜素莹,隔着案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喝茶。”他说的简略。
姜素莹依言端起茶碗,并没有喝。
她手有些不稳,茶水虽然没有泼出来,但在瓷杯子里打起转,一圈圈漾开,直撞到杯壁上、摔出个头破血流才停下。
她不喝,廖海平也不催,就这么瞧着她,仿佛这就是天底下最值得满意的一件事了。
花了些时候,茶面终于平静下来。
姜素莹抬起杯托,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起来。水滚烫,进了肚子像落火,烧着五脏六腑,却也坚定了一些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