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爱的是她的精神?
这未免太荒唐了。
他们是如此没有共同语言,若是日后成了亲,恐怕也是最旧式的那种夫妻——熄了灯在床上干得再狠,大抵也都是沉默的,连一声呻|吟都不会有。
不过廖海平的心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了短处。
眼下姜素莹吃饱喝足,很有能力思考。她要为自己找一条出路,这出路须是稳妥的,周全的,不会失误的。
半晌她缓缓开口:“二爷,您别说,我确实有个心愿。”
她肯主动提要求,倒是让廖海平有些意外。他把杯子放下,等她细说——无论是珍珠项链还是皮草,买就是了。
姜素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松散些:“书我其实读够了,我想娱乐。”
***
这要求并不过分。
人总得活动,既然这宅子姜素莹出不去,那找点消遣也好。只是她提出的玩法,未免太过新潮。
她要打梭|哈。
扑克不难买,几个铜板就一副。但家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会玩梭|哈的。
人手凑不齐,计划被迫搁置了下来。姜素莹没说什么,单是看上去闷闷不乐,吃饭吃得都没有往常香甜。
即便如此,故事她还是一直坚持在讲,因为有人喜欢听。
“格列佛后来就不再出海了么?”春红站在姜素莹椅子后面,巴望着书上蚂蚁爬似的文字,好奇的问。
一连听了几天西洋景,她的胆子大了些,也愈发和主子熟稔要好了。
“对,从慧骃国回来之后,他就再没出过门。”姜素莹一边念,一边蹙起眉头,圆眼睛里写满哀愁,“后来因为太憋闷,病死在家里了。”
姜素莹这厢自行篡改结局不要紧,倒是把春红骇的拍起胸口,几乎怕姜姑娘也像格列佛似的,病死了!
春红为此着起急来——不过是打个扑克而已,就连老太太当年还玩麻将牌呢,算不上什么罪过。
她脑筋转了一圈,再和廖海平禀报时,就夹带起私货:“姑娘先前说要打牌,因为缺人手,一直没能张罗起来。我寻思五爷那边不是有两个姨太太,早先在交际场上活动么?要不请到家里来陪姑娘打打牌,解一解闷,省得姑娘憋坏了身子,二爷您说呢?”
廖海平起初没言语。
因为廖五那几个姨太太,不是唱大鼓的,就是野台戏班子出身。点墨不识一个,人钻进钱眼里久了,着实不应该和姜素莹混在一起。
而他心里的姜素莹,是有一颗清明的灵魂的。
春红虽然读不懂主子,但是说话很上道:“横竖离大喜的日子也不过个把月的功夫,等过了那天,就是让姑娘玩乐,怕是也没心思了。您放心,我看紧些。打牌的都是咱自家人,就在姑娘屋里,出不了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