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见惠妃渐渐变了脸色,赶紧又说道:“我以前没这么想过。这不是看到太子出征的仪仗,众人跪地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场面,心里不是滋味嘛。同样都是皇上的儿子,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惠妃也叹了口气:“自古都是如此,有什么可难受的。皇后的三个儿子,将来不也是一样,在太子爷跟前是臣。正式场合,同样要跪着见礼。”
荣妃立即接话:“那怎么能一样。三胞胎是太子请三官请来的,要不怎么能叫大元、二元、三元呢。就从这一点上,太子和他们的感情就非同一般。再说了,他们的年龄小啊,在太子跟着就跟儿子似的。大阿哥呢?可是兄长。”
惠妃实在不想听她说了,站起身道:“这样就行了,走吧,咱们先去钦安殿里,拜拜真武大帝。”
四月的畅春园,与紫禁城里沉闷的氛围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清澈的湖水,带着暖意的微风,还有微风中的花香以及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鹊,构成了一幅清新秀丽的风景图。
“钓到鱼了吗?”康熙闭着眼问。他原是在柳荫下看书,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书本搭在脸上小憩。这种偷懒的法子,经历了一次之后,感觉特别好,最近每日午后都要来湖边坐一会儿。
他坐的时候,喜欢让皇后在身边,又不想让她睡觉或是看书,于是给她找了钓鱼这个活儿。
闲着又不是闲着,好像就是专门陪他似的。
佟宝珠盯着湖面上的鱼浮子,低声说:“没有,还没有鱼上钩。”
“真笨!朕还准备晚上喝鱼汤呢。”康熙轻笑了一声道,“朕让人拿两条鱼,潜入湖底,给你挂钩上?”话落了,迟迟等不到皇后答话,他拿掉脸上了书本,见皇后两眼直盯着湖面,于是捡了一颗小石子,照着她高耸的发髻掷了过去:“没听见朕说的话吗?”
佟宝珠看看落在地上的石子,又看向康熙,皱着眉道:“不用。”
“一点也不懂情调。”康熙说着话,又把书本搭脸上。
“你懂?”佟宝珠把鱼杆搁地上,拿起脚边的茶盏喝了两口水后,道,“你要是懂情调,就不会问,而是直接就找人挂上去了。挂之后,还惊讶着感叹钓上来那么大一条鱼,然后再夸我钓鱼的技术好。人为挂鱼这件事,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倘若日后,我跟人说某个湖里有一尺多长的花鲢,别人不信,你会出来证明,确实有,而且还亲眼见到我钓上来一条。这种默默的付出,细心的呵护才叫情调。哪像你现在,动动嘴皮子,就觉得是莫大的恩典,巴巴地等着人谢恩。”
“皇后怎么不高兴了?”康熙见佟宝珠有些反常,他把书扔一边,坐直了身子道:“谁惹着你了?”又为自己辩解,“朕是皇帝,每天有那么多大事需要操心。这种小事,没去仔细思考嘛。你也知道,即使是在畅春园,每天也是忙不完的事。白日里也就午后这一会儿得闲,还是特意为皇后抽出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