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都是上天的愚弄,特意安排了那次初遇,在别云州心里留下刻骨铭心的一页,却连淡淡的涟漪也不留给莫媛,反而选在几年后的秋收宴上,让莫媛记住了别云辛。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在不同的时候遇到了莫媛,会产生不同的印象。这个不明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了,连莫媛都不明白,何况是我。但我知道,这个不明白将会成为莫媛此生中最大的遗憾,她将会恨透了自己的糊涂。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莫媛终于哭不出声音的时候,她才仿佛接受了这个事实,放下了别云州,抬头望我,又望了望师然,说:“可否请你们出去一下,我想和我相公独自呆会儿。”她无声的说完这句话,我们竟然都听懂了。
师然架起呆滞的别云辛往外走,别云辛恍若初醒,似要反抗,却被师然一个手刀劈下,晕了过去。
我跟在他们身后来到院子里,看师然将他放下,从衣袍中摸出一瓶药,顺着别云辛的嘴角滴了进去。
我问:“那是什么?”
他低低回道:“是让他失去痛苦的药。”
我说:“有这样的药么?除非让他忘记所有的一切……”
师然站起身:“他会忘记的。”
我还没琢磨透他的意思,已经被喜堂内的火光惊住,紧闭的门里闪着妖艳的火,它跳的凶猛,刺着看者的眼,噼里啪啦的张扬着炙热。
我大叫一声要冲过去,反被师然一手拉住,他将我拉近身前,制住我的行动,说:“活着对她来说,比死了更痛苦。”
我顿住,喉咙紧紧的说不出话,眼睛被火光晃的又疼又涩,惹出了眼泪,我宁愿相信这眼泪是被熏出来的,也不愿相信是为了莫媛和别云州,因为一旦相信,便意味着我又送走了两个朋友。
我回过头不忍再看,却好似望见师然眼中漾着同样的遗憾。
耳里嗡嗡,隐约传来来自过去的回想。
“我不是别云辛,我是别云州,你说要嫁给今年秋收宴上的‘别云辛’,那次去的其实是我,我大哥因病未能前往。”新婚之夜,他对她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