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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兮冷哼一声,双目灼亮,却听那人淡笑揶揄:“你还会使剑?”

    她昂起头:“我会的可多了!”说罢,两手去扯他内衫、绷带……果然无伤。

    “王爷果然好本事好演技,骗过了所有人,就连我这个王妃都打算一骗到底?”凤兮心中突生一股不郁,指责的话脱口而出。

    方才只听巧兰惊呼“王爷出事了”,她已然心焦难抑,不安、彷徨顿时四起,诚如那日景叔疾奔而来,口中高喊“老爷出事了”,伴随着那阵呼声,她失去了父亲。这便是存活于将相之家的悲哀,但凡女子除了每日于佛堂内供佛上香,祈求天下太平,战事顺利外,还能做些什么。

    至此,凤兮愤恨至极,因往事而起的悲伤之情再度汹涌,负气之下手猛地一推就要离开,却被谈辛之双臂牢牢锢于原处。回视着她,谈辛之不由得一愣,在他幽黑深邃的眼中,佳人蹙眉不语,两行清泪悄悄顺着眼角淌进发间,红透了双目,咬紧了红唇,更胜任何明媚之姿,比以往冷淡之色更为诱人。

    本以为他是真的受了伤,虽然之前曾交代了切勿声张,但须知有人的嘴就要说话,谣言往往不胫而走,说不定这会儿承奚王负伤一事早已传进有心知道的人耳中。而好巧不巧偏偏是这日……凤兮也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只听他微叹一声,埋首靠向她耳边,灼热的呼吸徐徐喷洒,低哑着声道:“宫中大事已定,他在几个时辰前退位,明儿一早便会诏告天下。虽然他早已不满太子品性,更有废立决心,却碍于制衡派系党争诸多矛盾而迟迟没有决断。纵使太子弑君夺位,也依然手持诏书,于天下、于满朝文武、于百姓,这登基一事皆名正言顺。”

    心里死角仿若被强光射入,一阵恍惚后,凤兮冷笑回道:“所以即便你有能力护驾却依然视而不见,甚至故作有伤在身。你是要保住圣上的命,是要以负伤为幌子像新皇以示臣服从而淡化其戒心以及对你手中军权的觊觎,还是要坐等南云王因不平而再次颠覆皇权,你再以护驾为名伺机揽夺江山!”

    第十章

    但听凤兮脱口之词已然透露不凡,谈辛之亦未加阻止,侧身回视淡淡一笑:“太子纵使再不济亦有诏书在手,登基一事刻不容缓。同样,南云王纵有宏才伟略,若无圣旨也只可称谋逆之贼……我也不必急于一时。”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靠了过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凤兮怔怔的回视,她明白他所问为何,却耐不住此时心头一阵彷徨。

    谈辛之是凤兮见过心机最深沉的男人,亦是曾赤诚相见,袒露过真心的男人,几番相处下来,她又岂会不懂他的渴望,他的图谋?如今试想,若非知他有抱负,甚至异心早生,若非是这野心勃勃的男人从不掩饰,她又岂会倾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坐揽江山,手掌权力,笑不语便可操纵旁人生死,将一切玩弄于手中。如此诱惑试问有几人可抗拒——尤其是尝过甜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