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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东宫荥半点未变,依旧娇俏,依旧可人,却比以往的倨傲更多了分盛气凌人。金色宫服,广袖缀以珍珠、宝石,摇曳时盈盈透亮闪烁,宽软丝绦束腰,衬托了窈窕,凸显了婀娜,或许,东宫荥是有资格如此装束的,或许,再过些时日她便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人人敬仰尊称三声“千岁”。

    但见东宫荥这身行头,高扬着头,任由鄙夷的目光环绕凤兮周身,凤兮便知此次谈话不会愉快。

    “我记得你曾说过,就算日后本妃无子出,也会是高高在上。”东宫荥一开口就透着呛味:“如今在此,本妃先要谢谢你昔日成全,省却了共侍一夫的麻烦。”

    凤兮微一挑左眉,妖妖娆娆的笑了:“哪儿的话,身为丞相之女岂无几分姿色?就算无人相帮,也绝非等闲之辈,自会大放异彩。”

    东宫荥听着此言,自以为凤兮有意臣服,特来讨好,却不防凤兮的声儿急转直下,阴寒的刺骨:“若是没记错,南云王还有三位夫人,于名分上不分上下。南风王之女守本分,好女红,其父为人谦和,于南方兵力不容小觑;流春王虽为武将出身,却颇懂得为官之道,其女善舞蹈,样貌出众;宝超王与其女皆善工心计,重视文采,在政事上该是南云王的好帮手。请问王妃,您自认为比她们三位胜在何处?”

    说到后来,东宫荥脸色突变,额角隐隐泛了青筋,双目充红,却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词,只得暗暗咬牙切齿,而凤兮的一讥一讽,一藐一蔑,则句句戳中要害。

    东宫荥心底的恐惧以及刻意忽略的事实,于此时一一浮现,终于激的她耐不住反驳:“本妃的父亲是当朝首辅,官拜一品,手掌大权,本妃既得王妃名分,便是正室,他日定要受封受赏,占据主位,你的三言两语不过是虚张声势!”东宫荥嘴里虽如此说,心里着实摸不着底。

    凤兮一直淡笑,幽深的目光似早已刺透对方,淡淡的渗入,让人躲不掉逃不开,只得在这细细碎碎的打量下饱受无措,冷汗涔涔。

    东宫承虽为丞相,纵横官场数载,心机之难测,城府之深非一般人可想,就单看他周旋于奚浩帝、南云王、尹太后之中,从不亏本,利益与日渐增,便知此人野心、贪念之大,不容忽视。

    可南云王能有今日势力,说穿了南方三王功劳最大。他放下皇子架子,以谦卑姿态接近南方三王,遂以情谋事,夺郡主芳心,博岳父厚爱,致使三女在怀,依然游刃有余,从无争风吃醋的纠葛,亦未令三位岳父互生嫌隙,甘心辅佐。这番计谋心机足可见南云王已脱胎换骨,早不似昔日的奚云启。

    而这番辛苦所换来成果得来不易,东宫家纵使位高权重也没有与之共患难过,半路杀出便占了一席主位,坐享其成。那于南方颇具势力的三王当真信服,当真愿意以丞相首辅马首是瞻?而那三位夫人又怎会真如外界所传,不好争,不好抢,不好夺,融汇天下女子之典范?只怕是到头来,岳父间明里不服,暗中较劲,三位夫人与东宫荥之间更是势同水火。

    东宫荥与其父一般,生性多疑,善猜忌揣度,凤兮不必费力便可挑拨一二。至此,东宫荥已露出犹疑不定之色,只需再临门一脚。

    “其实,王妃输不过是输在起跑点,到底是晚了几年入门,却独自做大,也难怪三位夫人不服。但只要王妃懂得尽早立威,立下大功,还愁这位子做的不稳不妥,遭人非议么?”凤兮淡淡的点出,遂又笑了:“至于如何做,怎么做,做些什么,怎样才做的漂亮,就要王妃自己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