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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年冰凉的指尖正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热力,轻抚她的鬓角,却未有再进一步的举动,即便连个吻都未偷去,却并非不懂偷香窃玉的刺激,乃是只求此女心甘情愿,于愿足矣。

    望着她沉静安然的面庞,奚云绶只觉香甜炙热的暖意由胸口而发,一股脑窜入四肢百骸,汹涌汇聚,缓慢燃烧,如最香醇的美酒丝丝甜甜,荡漾妖艳的红色波浪,承载满心满眼的迷蒙,一时四起一时沉淀,终于轻呼口气,归于满心餍足。

    翌日天将明时,奚云绶一行人已驾车赶路。

    凤兮暗数在心,除了奚云绶总共四人,皆为男子。那冷声冷面的便是昨日那人,看样子是另四人的首领,相貌普通,隐于人群中毫不瞩目,身形比之奚云绶不遑多让,皆精瘦矫捷,但莫名的却给人一种熟悉感,她说不上来,只觉那行路言谈透着恭顺,不似民间,倒似宫廷、王府之地刻意训练的方正;另三名随从皆高壮,四肢敏捷,她瞧见其中一人的右手,覆有厚厚的茧子,左手却无,原来是剑客、刀客一类兵器能手,然见另二人与他眼神交汇的神态,蕴含浓重的江湖味,亦该是练家子。

    几人有个共同性:不苟言笑——这很好,也很不好。好的是他们刻意隐瞒身份,许是隐藏口音,许是怕言谈间透出底细,尤其是先前的口音极显做作,似是临时生硬学的,这边更坐实了凤兮所谓的熟悉感;不好的是,奚云绶一路上话语不多,几个随从更如割舌般,如此密不透风,难以打听……

    然而,就在凤兮愁眉不展时,却由马车帘缝投进来的日头证实了方位——她正坐于马车中,左手边可见日出,却非背日而行,这岂不是往南奔去,哪是奔赴西属的必经之路?

    这奚云绶是要绕道,还是根本有意投南?

    这番疑惑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若是绕道不日便可证实,若她记得不错,父亲生前曾说过“绕道西属,南走一日,北走三日”,过了今日,再往南去便是南方三王管辖范围,除非奚云绶有自投罗网的意思,否则定要于明日改道转西。

    可若是奚云绶有意投南……这个念头忽然跃入脑中,凤兮一惊,心中惶然蹿出的揣摩浮浮沉沉,晃悠的令她不安,有一丝大胆猜测竟越为清晰。

    待她欲抓到些端倪再行分析时,一直半阖眼眸,似是假寐的奚云绶却开了口:“依你看,如今天下如何?”

    凤兮侧目望去,极力放松精神,冷笑道:“不如何,狼狈为奸的太多,江山虽如画似锦,引得噬荤者尽皆觊觎,欲分羹大快朵颐,可就这么大点地方,够分么?”

    奚云绶低笑道:“能者居之,不试试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