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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人深吸一口气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很显然,她已有动摇,或者说,她根本不信荥皇后。

    “你不是已经信了么,为什么不继续信下去?”凤兮一脸好笑:“出了宫门自有费总管接应,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南溪王一案中扮演什么角色,更不会再有人追究南溪王被害的真相。一切既然有我一力作证,将罪名定给主谋者西平王,又怎么会有其他人受牵连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假扮宫人的杀手真的畏惧了,还是有意为自己谋求个活路,亦或是早就失了杀人的念头,只见她微微点头便转身快速离去。凤兮相信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此人,也相信费忠仁自会为此人安排最好的去处……试问一个死人还会多嘴么。

    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尽管力不从心,尽管不得已为之,尽管被逼无奈,却也有更多必须去做的理由。那个杀手收了荥皇后的好处为钱杀人,却又因为凤兮的几句话改变想法,为财而放弃;费忠仁因情而残,也因咽不下一口气蛰伏于皇宫多年,挑拨离间,左右逢源,如今也为了与凤兮有了共识而转变风向,伺机待动;荥皇后更直接、更简单,为了奚云启不惜害人,不惜与父亲反目成仇,更不惜将自己一步步推向万丈深渊;而她——景凤兮,因恨重生,因恨而结识谈辛之,因谈辛之这个人找到了全新的自己,有了一生的目标……

    如今,走在这条不归路上,她心里额外坦然,额外宁静,终于……迎向了终点。

    直到迈入荥皇后久等多时的内殿中,凤兮的笑容自始而终的迷人,透着如毒一般魅惑妖娆绽放,不太艳不很淡,恰如其分。

    荥皇后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安,或者说有点心虚的成分,可凤兮却笑得更显真诚:“怎么,娘娘不是一直在等臣妾么?为何看到臣妾好像很惊讶似地。”

    荥皇后疑惑的神情里透着狠劲儿:“你是怎么知道一切真相的。”

    凤兮笑不可仰:“你还是这么贪心,用一个问题就想知道所有答案!不过我今天很有时间,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说着,凤兮往离上首座位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不疾不徐的继续道:“虽然南溪王一死,最大的获益者该是西平王才对,而那随行宫人、药房管事、马夫也确实是受了西平王的指示行动,可三人却不约而同死于不同方式——马夫落井而死,实则被人推入;管事服食毒药而死,实则被人灌毒;那宫人自杀而亡,实则是杀手所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局……皇后娘娘根本早就查出了幕后主使就是西平王,为了更快的治西平王于死地,先是令臣妾进宫相助调查真相,又在此时先后派人杀害三人,使整件事都分外明朗,好让臣妾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在这上面,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臣妾作了整件事的最大功臣,自己却置身事外,纵使将来有人提起,也绝不会牵连娘娘半句。可娘娘却因此除去了西平王,换得了奚云帝日后更为安稳的帝位。呵呵……连最后一个弟弟也获罪了,试问还有谁有资格继承皇位取而代之?”

    荥皇后不语,那慌张的神色好像消失无踪一般,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着,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那又如何,就算你什么都查的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本宫已昭告天下,说你德兮夫人查出皇家秘案,功在社稷……至于西平王,他确实是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本宫也不过是利用这一点罢了,他是罪有应得。”

    “其实我早该想到……”凤兮的语气忽而转柔:“丞相之女,当朝皇后,又怎么会愚钝无知,愚顽不灵呢,原来你真的是装傻扮痴,将所有人都骗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