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道:“若播籽生芽然后再长成树,至少几年光景。如果此法能成,必将大大缩短时长。再者我们也想知道,如此嫁接之法结出的果子,到底是桃还是李,抑或者是介于两者之间。”
葛大人再次震惊,“这般奇思妙想,公子真乃神人也。”
“非我所想。”秦彦眼神突然柔和,“乃我夫人闲暇时的突发奇想。她最是一个善于钻研的性子,家中之事大多是她在操持。无论是种植之法还是养鸡,一应事宜皆是她的主意。”
在此之前,葛大人一直以为秦彦失意不失志,在乡野之地也不忘苦学钻研,这才悟出不一样的养鸡之法与提高产量的种植之术。
而今秦彦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夫人所为。他再次记起离京时听到阮太傅对姜氏的盛赞,一时间既是震惊又错愕。
“令夫人…可有师从?”
“未有。”
秦彦将姜麓早前说过的那套说辞搬出来,听得葛大人是时而惊叹时而沉思。身为民部的大司农,葛大人平生最喜钻研农事。他幼年经历过灾荒,从小就比别人更痴迷种地,早年曾一边种地养活寡母一边读书。旁人或许对姜麓的那套说辞半信半疑,他却无一丝怀疑之心,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同道中人,最容易惺惺相惜。
他对姜麓心生同病相怜之感时,又感慨对方不愧是姜老夫人的孙女,寻常人哪能有这些大胆精妙的巧思。
“公子,臣能否与令夫人一谈?”
姜麓到底是女子,葛大人若想私下与她说话必须先问过秦彦。
秦彦焉有不同意之理,心中巴不得世人都能知道自家夫人的好,日后莫再说她是什么乡野女子不通教化。
葛大人与姜麓的见面安排在后山这片地的地埂边,姜麓依旧是一副农家妇人的打扮,脂粉不施荆布粗衣。
既然她这般衣着寻常,葛大人已不会再当她是一个寻常妇人。这是一个敢想敢做的奇女子,还是一个聪慧过人的惊世之才。
她迎风而立,眼神坚定而平静,那通身的气派由内而外。
葛大人不由想到当年的姜老夫人,亦是如此淡定从容宠辱不惊。他心下赞叹之余,思及此女不过二八年华,越发感慨其难能可贵。
近几日他还看过北坳村村民们种的春麦,比之他以前见过的麦苗都要粗壮。一问村民才知不仅北坳村如此,附近的村子里的麦子都是如此,听说就连前太子以前的宫侍都能给他人讲授种植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