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麓不由想到天热尚且如此,若是天冷的饭菜岂不是成冰结冻。积年累月吃着冷饭冷菜,身体不坏才怪。
宋皇后吃饭的样子十分优雅,秦彦也不遑多让。他们母子二人长得本就有点相似,旁人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姜麓很意外宋皇后的饭量居然不错,她还以为这些后宅女子一个个长着麦杆粗细的喉咙,胃口比鸟胃大不了多少,没成想这个婆婆是个例外。
秦彦续了两次饭,姜麓吃的也不少,对此宋皇后很满意。一顿饭默然无声,桌上的菜去了一大半。
饭后没多久,秦彦被皇帝叫走。
姜麓借着邀月宫里的一些杂物,给三只小鸡仔搭了一个鸡屋。鸡屋上下两层,鸡在上层,拉的鸡屎掉在下层方便清扫。
她干活的时候,宋皇后一直饶有兴致地旁观,时不时还问一些问题。最后宋皇后接替老嬷嬷的位置给她打下手,婆媳二人配合生疏却很自然。
鸡仔们啾啾的声音让这个冷清的后宫多了几许生机,同那些墙角冒出来的杂草一样。那些杂草应该是故意留下的,一丛丛的颇有几分野趣。
杂草之外,姜麓还看到一小片花海。花海由不怎么名贵的种类组成,红黄粉紫看着去像一块色彩斑斓的花毯。
“开春时随意洒的籽,没成想开得这么好。”宋皇后说。“本宫幼年在边关长大,边关有那种一望无边的草场,每逢春夏便是延绵不断的花海。”
姜麓见过那样的美景,无比赞同。比起那样漫山遍野的花海,花圃里精心修剪的花卉多了几分匠气。
“那一定极美。”
“是啊。”宋皇后目露怀念,望向天际。
姜麓不知该说什么,一个从小在大草原长大的人,后半辈子却要困在这深宫之内。过去的欢乐永远只能在追忆中,那样的抑郁旁人根本无法体会。
或许正是因为见识过天大地大,体会什么是广袤辽阔什么是自身渺小,所以宋皇后才会和很多的深宫女子不一样。
“你可知本宫为何不修剪它们?”
“母亲喜欢它们自然的样子。”
宋皇后微微一笑,“是也不是。一花开败,自有二花出头。无论是先发者遥遥领先,还是后来者居上,都不是旁人所能操控。”
姜麓若有所思,陪着她给那些花草浇了一遍水。
浇完水后宋皇后示意姜麓陪她走一走,活动的范围自然是在邀月宫内。常年失修的宫殿没什么好看的,姜麓知道她是有话和自己说。
婆媳之间似乎永远绕不过一个话题,那便是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