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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我、我儿,要善,善待你巧姨,和,和瑜儿。”

    韩元丰的眼睛,恋恋不舍地胶着在他挚爱的儿子脸庞上,缓缓地,永远地,停住了。

    ‘青梧,抱歉,为父先走了。’

    这些字在他的心里刚刚凝结成句,转瞬便烟消云散了。

    “爹~~!”扑通一声,韩青梧跪倒地上,紧紧地搂住韩元丰。好似如这般紧紧搂住,他的爹就不会逝去一般,“爹,爹,爹你不能走……”

    韩青梧伏在父亲身上大哭,心痛到不能自已。

    顾瑜站在韩青梧的身边,眼泪似断了线的珠串一般扑簌簌落下。

    她是韩元丰挚交好友,顾秀才家的独生女儿,与韩青梧指腹为婚。

    可惜她十岁那年,父亲故去了,没过两年,她娘也没了,家里也没有别的亲戚,就只能先寄养在韩家,只待再过几年,待她及笄之后便成婚。

    没想到世事无常。

    顾瑜不敢相信,清早出门时还笑呵呵地与自己寒暄,说天气日渐热了,要张罗裁缝给自己做夏装的韩叔叔,就这样走了。

    “青梧哥哥……”顾瑜自己也失去过父亲,自然知道这悲痛的滋味,她想安慰韩青梧不要太难过,免得伤身,可是这怎么又能不难过呢?

    “巧姨娘……”顾瑜抬手擦了眼泪,避开韩林巧儿高高隆起的腹部,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让她安慰一下韩青梧,他哭的这样可怜。

    巧姨娘虽说是续弦,可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

    可韩林巧儿坐在床尾,呆呆地看着床上的韩元丰,毫无反应。

    赵大夫行医几十年,早已经看惯了生老病死,不过此情此景还是让人感伤。这男孩儿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家中的顶梁柱倒了,真不知这一家子的妇孺幼子,今后该如何生活。

    他不禁心内一叹,摇摇头,背起药箱走出内室。

    有小厮站在门口等着,见大夫出来了,抹了抹泪,安静地上前接过药箱,跟在身后送他出府。

    就在屋里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时,突然一道略微有些干瘪的声音突兀地自门口响起,“这是怎么了?”

    来人却是韩元安。

    他趁着小厮开门送大夫出府时进来,刚走到天井时,就听见内院的嚎啕哭声,心内陡然一惊。

    难道……?!

    不知是否如他所想?

    他立刻加快速度,步履匆匆直入内院。

    韩元安快步走到床边,待他看清床上那面容浮肿,看不出一丝生气的人正是韩元丰时,心内一阵乱跳,他颤抖地伸出手,伸到韩元丰的鼻下探了探,半点气息也无。

    他脸色一变,立刻缩回手,心里却瞬间涌出滔天的喜意,面上不显,语气沉痛万分,“这是怎么了?元丰他……他如何好端端的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