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梧的停顿之处,在场的都知晓暗指谁,可他言之凿凿又没有明说,陈之与也不好发作。
陈大人只能牙根暗咬,心中恼怒!
他是不懂番邦语言的,让韩青梧说也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可这小子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很难让人怀疑他是在糊弄人。
真是如泥鳅一般滑手啊!竟半点错处都抓不到。最可气的是,他先去通报侍卫,现下这下面的侍卫都知晓了,若是硬按下不查,为这点小事再花精力去捂着,也着实没有必要。
而且那船午时之前便已经离港,现在天都已经黑了,如何还能追的上?
一番权衡之后,陈大人准备安排侍卫,“火速”截停那早已经离港的番邦船只。
陈大人正命令侍卫安排船只去追番邦人时,韩青梧又站了出来,“大人,船早已经走了,若是现在再坐船去追,根本追不上。天已经黑了,夜间行船不安全,想必他们已经停泊下来。自惠州城出发,下一个较大的省府是西画,远去番邦都是从西画入海,所以今夜他们定会在西画夜泊,待明日一早补给之后再出发。从惠州城去西画,陆路要比水路快得多,不如大人安排快马,走陆路。”
陈之与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心细至此!
最终,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备马!”
林广泰从头至尾都未发一声。
韩青梧刚一进来之时,他便认出了他。
半年多前他来时,是与家族抗衡,来讨要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可惜没有任何的准备,只凭意气用事,最终败给现实。
彼时的他,像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孩子,不知世间疾苦,如今不到一年时间,竟迅速成长起来,应对知府大人竟也是进退有度,有理有据,真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林广泰摸了摸唇边髭须,微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韩青梧给他回礼,随着侍卫匆匆而去。
顾瑜跟着那两人登上大船之后,高个子就离开了,那个番邦人带着她,到了船舱的第二层,这一层是专门用来安放招来的下人的地方,过道非常狭窄,房间也不大,里面是上下铺的床,共住了六个人,只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户。
从窗户看出去,房间的位置好似只比江上的水平面高一点点,太阳的光芒照射到水面上,泛出点点金光,随着波浪上下翻涌,让人多看两眼都觉得眩晕。
房间小窗户也小,人又多,房间里的空气特别不好,一拉开门,便能闻见一股潮湿气并夹杂着莫名的臭味,让人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呆上哪怕一小会儿。
那番邦人让顾瑜看了这里的房间后,又推搡着她,穿过甲板,到了船的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