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韩青梧没有问出口,可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顾瑜,那样的目光,顾瑜忽然明白了。
顾瑜猜到他在等着什么,可是自己想要给他个惊喜,而且那书还没有集结成册,待到中午时,她还要去书斋把它们都装订好才行啊!
她只能心里说着抱歉,表面上装着不明白的样子,“哎呀,都这个时辰了,来不及了,我要走了,晚上见啊青梧哥哥。”
顾瑜着急忙慌的,带着小青桐就走了。
厨房内转瞬安静了下来。
韩青梧望着门口,良久,而后低头,看着碗里半糊状态的面,默默的将那碗忽咸忽淡的半糊面全部吃完,才去书院。
待到中午,顾瑜又去书斋,又在书的最后一页,写上书名,作者,抄书人的名字,时间,从哪儿借的书抄写的。待这些全部写完之后,一并请掌柜的装订成册,如此上册便完成了。
苏广平拿着顾瑜抄写的《周髀算经》一页页的翻看,边看边赞叹,“姑娘,你这一笔簪花小楷,写的着实漂亮,若不是这两日你在这里抄写的时候我也在场,真是不相信这些都是你写出来的,我敢保证,把你写的这些拿出去,跟人说是印出来的,怕人家也都会相信的。”
他又翻看了两页,“字写的好便算了,你连这图也画的如此精准,这就难了。”
看着看着,苏广平忽然想到,“顾姑娘,你可知道,为何这《周髀算经》如此昂贵吗?”
顾瑜想了想到道:“您说过,整个闽南府怕也找不出第二本,想来是因为它稀有。”
“是,造成它如此稀有的原因便是这图,太过难画,这算学方面的书籍,不比四书五经,一向都比较稀少,因为它牵涉到画图,比例之类的数值,具体的我也不甚明白,但我却是知道,若是图画的不好,得出的结果可用南辕北辙来形容,如此便让那些懂得算学之人看的云里雾里的,你说这样的书还会有人要吗?再说这图不光是不容易抄写,便是印刷也是不容易啊,久而久之,这算学方面的书便愈发珍贵了。”
顾瑜点头道:“苏掌柜您说的我感同身受,我在画图的时候也很挫败,废了好几张纸,才终于画好的,比起光抄写文字,这难度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是,”苏广平说着,又有些为难的样子,道:“唉,姑娘,你这样说,我又有些不好开口了。”
“苏掌柜但说无妨。”
苏广平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顾姑娘这一笔字写的漂亮,这图画的也精确,是以我想请姑娘在完成了这《周髀算经》之后,再替我抄写一遍,这样,我便可将这正本收好,然后留姑娘抄写的这本在外面,借阅给那些想要学习算学的学子,岂不是一件美事?”
“这笔墨纸砚,皆由我来出,只希望姑娘能拨出时间来,完成一本。”
抄这本书不光是费时间,也是耗费精力的一件事,可掌柜的肯把这本书借给她抄,而且他也是为了诸多学子着想,于情于理,顾瑜都很愿意帮这个忙。
“苏掌柜,您这个提议真是太好了,待我将这下册抄完,便再重抄一本。”
“如此,我就先谢谢顾姑娘了!”
“您别客气。”顾瑜说着,从衣袖中掏出荷包,“我把这纸张和笔墨的费用给您,我算了,约四百文,您看看对不对,另外借您的书抄写,您看看给多少钱合适?”
“笔墨纸砚是四百文钱没错,但借书的费用便算了,当时也就说了不用的。”
“呵呵……”顾瑜笑着道:“掌柜的,您做生意真是个实诚人,但我却不能占您这个便宜,您肯借出那么珍贵的书,又给我用了书桌,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这样,借书我便算给您三百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