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出去了,屋中瞬间安静下来。
一灯如豆。
影影绰绰的照着床上声息几乎全无的林逊之。
顾瑜慢慢走到床边,在圆肚凳上坐下,看着他,轻声道:“先生,我是顾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呢?竟让你这样一病不起。”
林逊之躺在那里,自是没有任何回应。
顾瑜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先生,你快点醒过来,你还没有检查,我的乌斯臧语说的如何。”
说着,她便说了好几句乌斯臧话给林逊之听,他依然没有回应。
林夫人在一旁,听着顾瑜说与自己儿子的话,心中酸楚不已。
这时,韩青梧与杜惟都回来了。
韩青梧一进屋子,便看见顾瑜坐在林逊之床边的凳子上,林夫人坐在她旁边,两人都在抹着眼泪。
他便过去,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而后对林夫人道:“我刚刚去问了掌柜的,商南离这里大约八十来里路程,它并不是去京都的必经之路,若是要带着林先生去,且不说绕路太远,便是先生现在这样,怕也吃不住路上的颠簸,我与小惟商量了一下,明日一早,我们骑快马去商南找李大夫,请他过来看病,你们便在这里等着。”
林夫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行了礼,说了一句沉甸甸的谢谢。
用过晚饭后,林夫人给林逊之喂了一碗汤药,他只喝进去了很少的部分,大半都洒了出来。如此毫无生气的林逊之,看的众人心中皆都不是滋味。
林夫人要给林逊之换衣裳,他们便借机回屋了。
回屋后,小青桐还是想要和杜惟一个屋子,他便去了隔壁,屋中便只剩下韩青梧与顾瑜两人。
今日在外奔波了一整日,韩青梧早已经乏了,他脱下大氅,正在将它挂到衣架上,顾瑜忽然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他随手将大氅搭好,转身抱住她。
“看见林先生那样,我心里好难受,他会好起来吗?”
“会的,明日我便去请大夫,他会没事的。别想太多了。”
韩青梧的话莫名的,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顾瑜觉得,只要他在,林逊之就一定会没事的。
第二日一早,公鸡才刚刚叫了第一遍,天都还没亮,韩青梧便起身了,他去杜惟房中叫醒他,又把小青桐抱到顾瑜的身边,便与杜惟一起,快马踏上了去商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