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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微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严意根本就没想跑。

    她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马路旁边的长凳上,手里把玩着那只西班牙左|轮|手|枪。她只坐了一侧,另一侧显然是为严微留着的。

    严微本来悬着的心落地了。她很镇定地走过去,在严意的身边坐了下来。

    姐妹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她们穿着不同的衣服,但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相似的发型和同样挺拔的身姿。如果有行人从她们的身边路过,一定会感叹:真像啊。

    然而实际上,这两个人,却是那么的不同。

    在严意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有一种淡漠的情绪,仿佛这世间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与她毫无关系,就算她时常会有意无意地搅和在各种各样的事件里,也不过是游戏人生般的无谓态度。

    而对于严微来说,或许她的生命中也有过这么一段相似的时光,但她现在完全变了。那张还带着伤痕的脸上,显现出的是一种永远不会磨灭的坚韧,这种神情表明她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为了心中的信念付出一切,就算忍受再大的痛苦都没有关系。

    而这信念,至少就目前来说,就是许幼怡,以及她们一起构筑起的那个小家。

    也许两个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吧。仿佛原本的一个世界在某一个关键点分裂开来,就此变成平行时空。

    此时是清晨,天已大亮。严意看着马路上来来去去的人流和车马,突然轻笑着说了一句:真讨厌,我好像开始有点羡慕你了呢。

    严微略带诧异地看了严意一眼,然后也将视线看向前方,问:为什么?

    严意没有直接回答。她看着路边一个缠着父母吵着要糖吃的小女孩,看着她在那里又哭又闹,最后终于得逞了,挂着眼泪吃着糖笑起来。

    严意看了很久,终于又开口:你知道吗,我六岁的时候就进入组织了。

    六岁,与在街上吵着要糖吃的小女孩,是同一个年纪。

    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进入组织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有吃的,有穿的,再也不用思考下一顿饭怎么才能弄到,也不必每夜担心能不能看到太阳升起。

    严微似是有所触动,因为这样的生活,她并不陌生。

    我也曾走过这世界的许多地方。严意继续说道,只是与你不同的地方在于,你总与很多人一起组队拼杀在战场。但我不一样,我的任务通常都是一个人完成。

    只能一个人完成的任务意味着什么?孤独,危险,绝望,或者说,你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帮手,也没有任何依靠,你只有你自己。

    曾几何时,严微每天过着的,也是这样的日子。

    她等着严意继续说下去,但后者却突然转换了话题:我把你引出来,是为了告诉你,组织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严微警觉起来:是什么?

    我之前说过,本来印度那一次任务之后,组织决定让你我见面,开始合作完成一些更高层的任务。只是你逃走了,组织一开始以为你死在了战场上,就没有再追查。但后来通过种种信源发现你在上海,便试探性地对你发出了白玫瑰的讯息,一共三次,看你是否响应,如果响应了,证明你还有可能回来组织并不愿意失去你这样优秀的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