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仙药, 无非只是一些增强体质的丹药,却因其中使用了许多来自民间的偏方和药草, 竟也颇具疗效,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皇帝的咳疾和头痛, 令他总算不必彻夜难眠。
这不免叫皇帝大喜, 不光大手一挥赏其别苑一座, 黄金千两,甚至几次早朝都破例叫他陪伴身侧,除此之外,更是许诺待龙体康健后对其赐官封爵。
此等行径,足以说明徐一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大昭开国数载,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也不知这妖师到底给皇帝下了什么蛊!
众臣见状不免忧心万分,生怕他步了先帝的后尘, 接连频繁劝谏, 希望皇帝可以谨慎考虑, 入朝为官向来考量的是一个人的学识名声和品格,又哪里是这些神乎玄学之说, 此等做法无疑是对其他寒窗苦读的学子不公, 实在叫人寒心。
可皇帝早已意决, 又怎肯轻易去听。
大病多年,足以消耗掉一个人全部的精力与心神,皇帝怕了,也不愿再回到那样的日子,相反的,他恨不得健健康康的活上百年千年,在这个位置上长长久久的坐下去,若想达成这般心愿,终究离不开徐一的仙药,若是谁再敢对此事胡言乱语妄作评判,那便是不忠不义图谋不轨,理应重罚!
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却无非是被权利地位蒙住了双眼,难辨其他。
但……皇帝不知道的是,徐一为他配下的这些丹药终究也只是缓兵之计,并不能彻底根治他的病症,无他,只因眼下此症的病灶依旧尚未摸清。
“请问仙师,这是为何?”一日,秦语辞借取药为由再次同徐一短暂的碰了面。
“回殿下的话,圣上的病实在太过奇怪。”语毕,徐一随之启唇轻声应答,“万事讲究因果,圣上的咳疾许久未好,乃是正气内虚,邪毒入肺,若想医治理应对症下药,由肺脉入手。”
“因此我便配下许多行气活血、化痰软坚的药物,主张养阴清热、阴阳调和,早先疗效的确颇为显著,却不想之后竟又止步不前,若想见效,只得再次加大剂量,配以保护胃气的药剂一同使用。”
这还真是怪了。
秦语辞应声一顿,片刻后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缓声道:“仙师认为,这其中会不会还有些其他缘由。”
“比方……下毒。”
“的确会有此番可能。”徐一点头道,“我也是想到了这点,便格外注意圣上每日的饮食,就连其用过的器具都要借口检查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我自诩游历四方,却未曾见过有何种草药能有这般作用,竟无色无味甚至趋于无形,叫人几乎难以发现,难以察觉。”
语毕,秦语辞的眉心下意识的皱紧几分,沉默半晌随之道:“仙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