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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德才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嫌疑,半点不曾表现出自己有拆炉子的意思,只表现出他对急于完成户部铸钱任务的急切。甚至还特意上门八贤王府,请忘川道长帮忙作法。

    他本是想着等酝酿到了时候,自然会有别人向他提议拆炉子,到那时候他再不得不做出决定,同意拆炉即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包拯提出了查户部钱监的账目,竟直接查出了钱监有一万两黄金的丢失。

    金德才不敢造次,便老实做了缩头乌龟,假装配合调查。他甚至庆幸自己及早灭口了王水生,知情者便只剩下他一人了。且不说金砖很难被发现,即便被发现了,只要他不认,便没有证据能关联到他身上。

    开封府在钱监彻查期间,金德才一直暗中观察开封府衙差们的行动,只要有苗头让他察觉到开封府的人已经探知金砖的所在,他一定会缩脖子不冒头,纵然是查到他头上他也打定主意咬死不认。

    因为他自己就是当官的人,非常清楚衙门查案的章程,尤其是针对像他这样的官员,不可能无证随便诬陷。只要他们证据不足,就没办法将他定罪。反正钱都没了,那他一定会咬紧牙关,努力保命。

    金德才以为情况比他料想得好,开封府查东查西最终还是毫无头绪,没能发现金砖的所在。

    他还听说包拯那么刚毅高傲的一个人,竟当朝向皇帝赔罪,承认自己在这桩案子上的调查失利。

    随后京城内便开始盛传出钱监闹鬼、五鬼运财之类说法。金德才虽因监守不力,惨遭贬黜,但所幸他人还在钱监。

    金德才想等风头过了,大家都误以为一万两黄金早就被运出钱监的时候,便到他将金砖运出的好时机。

    新上任的钱监主事叫冯博,难免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劲头,他上任后犯愁的第一件事就是铸钱东所无法完成铸钱任务。

    这时都不用金德才多讲,自然就有人把问题的根源说到了铜水炉上。

    金德才只要帮腔跟着附和几声,在冯博问他问题的时候,稍微引导一下,让冯博意识到这铜水炉留不得了了,他便成了事。

    金德才尽管被贬职了,但在钱监毕竟还是个管事的,可以管一些杂事。

    这拆炉子的脏活儿他来负责,倒没人会有异议,别的主簿和管事都巴不得不碰那晦气地方。而一向谨慎的金德才之所以在这种时候敢主动冒头了。除了是因为到了最关键的最后一步,还有一个缘故,他怕有人在拆炉子的时候,将砖给打碎了,露出了金子。

    所以他特意挑选了晌午的时候去拆炉子,再三嘱咐拆炉子的粗使们小心些,少弄出声响,不要扰了新上任的主事午休。

    而夏日的晌午,日头大,最是焦热晒人,天热就容易头晕,那些在外负责检查的守卫们,也就没心情去细看砖有什么问题。

    经过这样一番细细地算计之后,总算将金砖顺利地运了出来,金德才还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松口气了,晚上可以喜悦地在榻上翻滚,高兴自己得到了几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