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差点儿齐齐吓尿,济尔哈朗甚至哭出了声儿。
冲着紫禁城的方向跺脚,一声声骂着胡闹,混账东西等。吓得他儿子不得不以下犯上,颤巍巍地堵住了自家老子的嘴:“阿玛哎,儿子的亲阿玛,这可使不得!”
“横竖木已成舟,您怎生气也改不了了。就少说几句僭越的,多多求神拜佛,保佑万岁爷无恙吧!”
差点儿被捂闭过气儿的济尔哈朗狠狠一脚踹过去,继而怒骂:“你个龟孙胡吣些啥?皇上乃真龙天子下凡,自有龙气护体。当,当然无恙!”
如此这般的场景在多家府邸上演,全京城的目光都聚焦在紫禁城。
也才收到的消息的太后:……
手上一个用力,手串的线被拽断,紫檀念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素来最珍爱这串念珠的她却捡也顾不上捡,匆匆起身就要往位育宫:“冤孽啊,这冤孽,怎就这般大胆?刚研究出来的新法子,就敢这么冒冒失失地往自己身上怼!他……”
“他就没想过万一有个万一,哀家和这阖宫的老弱妇孺要怎么办?”
呸呸呸!
苏麻连吐了三口口水:“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主子可别乱说,皇上福瑞无边,定然无惊无险……”
“您放心,皇上怕您惦着。种完痘就着人过来,隔着帘子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新法子比汉人用的人痘高明多了,有效又安全。至多身子不适个三两天,断不会有生命危险。”
“因此皇上才斗胆第一个正式种痘,想以此来明告世人它的安全有效。若此举可行,咱们大清可再也不用怕天花之祸了……”
为使太后安心,苏麻简直要磨破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可……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母亲对儿子的担忧牵挂,又岂是旁人区区几句劝就能开解的?
可惜为策万全故,顺治虽定时间遣人往慈宁宫处给太后报平安。却严禁太后再往位育宫一步,否则定拿慈宁宫阖宫奴才说话。
气得太后咬牙:“一个先斩后奏,两个先斩后奏,这俩犟种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啊。等这场子过去,可快让那俩孽障原地洞房,别再祸害别人了!”
“阿嚏!阿嚏!阿嚏!”
娜仁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可把康妃给吓得,直要伸手摸她额头:“娘娘,娘娘该不是被过了病气吧?呜呜呜,都怪妾不争气,关键时刻屁用不顶。竟直接晕过去辽师,害娘娘您亲身赴险,来咱们景仁宫受苦……”
娜仁脸上都一苦,赶紧把帕子塞进她手里:“别哭,别哭,你可千万别再哭了。打从醒来,你这眼泪就一直没停过,都快成流泪泉了!”
“妾……”
“成成成,知道你担心玄烨,心里愧疚。愧疚没照顾好他,没打理好景仁宫。关键时刻还没撑起场子来,连累本宫下水。若本宫有个三长两短,你都要无颜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