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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薛才人,此刻早已被几个壮妇摁倒在地上,发鬓凌乱,嘴也被堵住。李妙真跑了过来,见老观主也站在一旁,神情有点焦虑。

    见她来了,老观主低声道:“这位是玉真长公主,来,过来!”

    李妙真心中也猜出了大概,走过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低头的时候,眼光落到薛才人的身上,只见她眼神涣散,一看就和寻常大不相同。

    “长公主,”她仰着头道:“薛才人近日生病了,大家都说她糊涂,您看看能放过她吗?我一定看好她。”

    在长公主的面前,她不敢说太才成熟的话,尽力维持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该有的样子,并且表现出小大人的模样。玉真长公主的目光扫来,她无畏地接住目光,天蓝色的眼瞳和长公主对视到了一起。

    长公主久久盯着她的异色眼眸。

    “那个女人的女儿,”顿了顿,玉真长公主缓缓道:“都这么大了啊。”

    老观主正欲说些什么,她摆了摆手,老观主便不敢再言语。她看向薛才人,冷冰冰道:“今日除夕,宫中有庆典,且让薛才人静养数日,就先不要出来了。”

    这话一出,算是放过了薛才人的大不敬之罪。老观主很高兴,忙拉着李妙真道谢,谁料长公主又留下四个壮妇,将薛才人严密地看守在安仁殿的偏殿里,任谁都不能靠近。

    ……

    除夕夜出了这么个乱子,整个安仁殿的宫人都恹恹的,全然没了节日的喜庆氛围。

    老观主送完玉真长公主,回来一瞧,李妙真还在原先的地方站着,跟薛才人的宫人说话。俩人似乎在比划着什么,然后李妙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发现了什么,小公主?”

    李妙真抬眸看着她,认认真真道:“她说,刚刚薛才人从这里捡起了一枚戒指戴上,就整个人不正常了。观主,你觉不觉得这个戒指有问题啊?”

    老观主想了想:“是啊。”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十分笃定地踏入宫门,只不过,守在门口的几个壮妇并不让她靠近,也丝毫不给她一点面子。李妙真只好退回自己的秘密基地,趁着小梨睡觉的功夫,将膳房里那只最大的耗子喊了出来,让它去偷戒指。

    忙完这一切,她才总算闲下来,坐着发呆。

    过了一会儿,小梨眯起一道眼缝瞧她,半响,才飘出一道细微的、分辨不出雌雄的声音:“你不恨她吗?”

    “她没了,我的处境更糟糕。”李妙真轻轻低下头,垂鬓也随之轻轻晃动。宫人常用湖蓝色的绸带给她扎头发,更映衬她眼睛的颜色。

    小梨没有出声,李妙真又道:“何况,她说的不是事实吗?因为养我,她失去了很多。你看她有时对我不好,可她曾经在我发热要死的时候,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也曾真心真意地想逗我乐。我很奇怪,她总是一会一个样,就像是两个人分别扮演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