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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听他说着少年人以前的事情,有些理解宫九的偏执从何处来了,不怪他最初以为钰宝是被内宅斗争所害,不管是那位九公子还是皇帝陛下,他们对钰宝看的太重,已经远远超出正常的界限。

    好在那孩子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换个心思敏感的小孩儿被这么掌控,他们兄弟早就反目成仇了。

    钰宝安安静静的模样很是惹人心疼,他现在更想见到那小刺猬竖起一身刺找别人麻烦的模样了,鲜衣怒马,意气风发,那才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该有的模样。

    陆小凤讲故事很有一套,楚留香也是个很好的听众,两人幕天席地分了一只烤鸡,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待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便迎着朝阳翻身上马继续出发。

    可是他们还是去晚了一步,楚留香在济南城外便被一点红拦了下来。

    黑衣刺客的脸依旧和死人一样冷,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递给了楚留香一封信,然后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刻消失,反而站在原地,像是在等着楚留香的问话。

    他已经将楚留香视作朋友,朋友陷入了麻烦,他也不会坐视不管,于是这些天没有离开太远,只接了济南附近的单子,阴差阳错竟然真的让他发现了什么。

    曲阜东南数里有座山,一边是峭壁万仞,一边是悬崖百丈,山巅有三五茅草屋,里面住着任慈的遗孀。

    他发现那地方的时候,里面已是九死一生的险局,任夫人心存死志,竟是连半分反抗也没有,瞧见他出现在窗外也没有呼救,抱着任老帮主的骨灰坛子安然赴死。

    虽然就算有人呼救他也不会救,但是任夫人面对死亡能如此从容,已经超出了世上大多数人。

    一点红是杀手,见的最多的就是死人,死在他剑下的每一个人最后的表情都不一样,千姿百态,唯独没有平静从容。

    然后,他就从骨灰坛子里发现了这封绝笔信。

    楚留香沉默的看着信封,看着上面写着的“楚留香亲启”五个字,过了许久才将信拆开,陆小凤没有打扰他看信,只是看着站在旁边的黑衣杀手小声问道,“请问,信拿出来了,任老帮主的骨灰还好吗?”

    一点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冷的像数九寒冬的冰,落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陆小凤不再没话找话,他相信一点红不会对任老帮主的骨灰坛子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话说他也见过不少杀手,为什么这个杀手这么冷?

    一点红当然没有对任慈的骨灰坛子做什么,因为真正的骨灰坛子已经被任夫人藏了起来,她一直抱着的都是装着泥土和信的假骨灰坛子。

    楚留香一目十行将信看完,那双最精巧的锁也拦不住的双手都在颤抖,将信递给陆小凤然后不住喃喃,“竟是如此……原是如此……”

    陆小凤看到纸上出现了天枫十四郎的名字就正经了起来,读到最后发现南宫灵竟是天枫十四郎的遗孤,灵光一闪忽然将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一拍脑袋大喊道,“我明白了!”

    不光楚留香,连一点红也跟着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