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皇上是有十多天没有下床走动,原来是到了行路不便的境地,要让皇上勉强祭祖也是不可能。这般一来只有信王,也只能是信王,才名正言顺。
“忠贤啊,这事情要给朕办好了。”朱由校懒得听魏忠贤多说什么,这两日雨化田已经把人手安排进乾清宫,有些事情就要开始了,他也不在乎魏忠贤是不是瞎想,“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清楚,以后你与信王要相处的时间还长,不如就从这清明祭祖开始,也能相互好好了解一下。朕还期盼着你能像与朕过了七年一样,与由检也君臣相合下去。”
“皇上,杂家离不开您啊!”这个时候,魏忠贤能也词穷了,他不知道能说什么。明明事情就像他想的那样,天启帝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自己也是大事没有,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信王反而就要上位了。如果再等等,就能拥立素娥肚子里面的孩子,虽然那根本就是一个假的。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一个活着的天启帝根本不会同意让一个婴儿成为太子或者皇帝。
“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天启帝一副万事都已放下的样子,“木已成舟,我们还是要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朕反正也活着,又不是见不到了。要是忠贤想对朕好,就也一样对待信王吧。可千万不要哭哭啼啼的,你也劝劝奶妈,朕只是不做皇上而已。你也知道这位子没有多大的意思,这些年朕过的也不开心,现在就要解脱了,朕心中可是一阵轻松。忠贤难道不为了朕高兴一下?”
天底下也就您会因为好不容易不做皇帝而开心了。魏忠贤哭也不是笑又不能地离开了,皇上您要是早一天说信王代替您去,还能在这次的祭祀过程中做些手脚,但是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出发了,这个时候去安排一个鬼刺杀信王啊。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魏忠贤也是狠下了决心,看来有两件事情要好好想想,总不能坐以待毙。这宫中素娥的孕事还是要继续,才有了日后一搏的可能。还有就是要把那些罪证都给销毁了,即便是信王上位也不能让他抓住辫子,这才是当务之急。要让崔呈秀给尽快地办,就在清明当夜去做,免得夜长梦多,谁知道明天皇上是不是就会下诏书退位。
不提让群臣震惊的临场改换了祭天带头人,这场祭天就在全体大臣心绪翻腾中进行了。朱由检的业务能力还算出色,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就是身边的礼官说什么,他接着干什么,念出了那段祭文‘……时维仲春,雨露既濡,追念深恩,不胜怵惕,谨用祭告,伏惟尚享。’竟然就让天启七年的祭拜皇陵活动完美地落下了帷幕。
在结束了这个活动之后,绝大多数的人连踏青游玩的心情都没了。该回家密谋的密谋,想商量出个所以然的人一起去了平时的小密室。总之,下午的时候,本来能见到的一些朝臣都不见了。
有些人惶惶不安,不知道如果朱由检到底何时上位,之后会不会对魏忠贤一党清洗;有些人有隐隐窜动,希望新皇快点登基,这样才有了翻盘的可能。
都说黎明前的宁静是压抑不安的,果不其然,这段时间的风平浪静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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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动手了。”崔呈秀的脸色并不好,他也闻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虽然天启帝活着,魏忠贤恐怕不会出事,但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杀鸡儆猴吗。他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成为了那只鸡怎么办?所以对于销毁罪证的事情,崔呈秀这次是下了狠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那些人全都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