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远似乎接替了宋嘉树曾经的位置,对着寡言少语的齐檀,倒也能自娱自乐地捡些有意思的话说,缓解着二人之间的氛围:“之所以号扶桑,乃是因为本王出生在日出时分。不知檀卿是否读过《山海经》?”
已经很久,没有人同齐檀讨论过这些“杂书”了。她不由得起了些兴致,“臣读过。”
宋修远试探着问道:“那檀卿可还记得《海外东经》之中有提到过扶桑。”
这也是齐檀很久不曾听闻的语气。若是旁人问,必然是说:“以大人的记忆力,必然记得《海外东经》”云云。
似乎从来不会想到她若是恰巧不记得,会感到尴尬一般。
齐檀心情好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渐渐上扬了些,“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
“正是。”宋修远一抚掌,“檀卿,本王同你,也并非全无话可聊。”
齐檀停在脚步,二人此时正巧在齐府的花园中。齐府装饰素来淡雅,说是花园,倒也没几朵花,多是高大的树木。
宋修远轻咳一声,“本王今年,二十又四,如你所知所见所感,乃是乾元。”
齐檀隐隐约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其实在你十岁写出那篇《瀚海赋》的时候,本王就有注意到你。”宋修远略微有些紧张,他虽然为了活命厚着脸皮直来直去惯了,但是表白心意却还是头一回。
“你十四岁写的《戍边吟》,本王也有抄录在身边。”
“还有,你十七岁的那篇《应长周论》可谓是一绝,没能够全然被采纳,本王也一直深以为憾。”
“本王知道旁人都说檀卿性格冰冷,辜负了一张好面貌。其实不然。檀卿对待友人,素来思虑周全。本王中意檀卿,也并非是因为檀卿的外在和家世。”
“檀卿素来被齐府当成长公子养大,总是站在危险之前,本王想来有些心疼。”
宋修远呼出了一口气,刚刚说完这些,紧张得他背上都出汗了。他看齐檀皱着眉,虽猜不准是何意思,但是断然没有到此就猛然转折的道理。
宋修远继续深情道:“不知檀卿可愿,今后与本王永结同心,让本王,站在你身前?”
齐檀第一次被人如此小心地对待。对方为她留足了体面,将主动权悉数交予。
如此,她便更不敢轻慢了。
“婚姻大事,非我一人所能独断。”齐檀先是隐晦地谢绝。
宋修远继续争取道:“今日仓促,若檀卿应许,本王明日可专程登门拜访齐国公。”
齐檀紧咬着下唇,她若点头,兴许宋修远也能如愿乘机脱出朝堂束缚,二人闲云野鹤,赌书泼茶,远离纷争,也是一味快哉人生。
以自己一贯的心软和宋修远的温柔以待,日久生情也是必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