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这才回过了神,连忙磕头:“谢、谢陛下,谢陛下。”
接着站到了祁长乐旁边。
祁长乐垂眸扫过去的时候,甚至都可以看见对方的手臂于衣袖之下颤抖着。
竟然害怕到了这种地步吗?
祁长乐忍不住想到。
而后她在脑海里回想了下自己初见女君时的情况。
挑剔加身,冷言横行。
甚至还扔下了一柄短刀要赐她一死。
当时的祁长乐想了些什么呢?
大概就是赌不赌一类的事情吧。
心中或许有过害怕,但是却决没有颤抖。
也许她天生就该是个异类。
心机深沉,薄情寡恩,自私淡漠。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眨眼的利用。
这样看来,这后宫倒是她最合适的生长之处了。
想到这里,祁长乐唇角微嘲笑意一闪而过,复又淡去。
之后钟离御又随手点了两个人,那两人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好在中规中矩的回答了问题。
祁长乐没再注意,收敛了心神,思考了下贵妃的问题。
单从今日的会面来看,贵妃秉性温和,落落大方,颇有中宫之德,哪怕与女君相处,也同样温润得体,出乎祁长乐的意料。
祁长乐原本以为,这后宫之中所有妃嫔在钟离御面前都是同一副模样。纵然有的人遮掩的好,但是,他们心里对女君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敬重有,但是畏惧更大。
服从有,但是恐慌更大。
每个人对女君充满着杂七杂八的情绪,却绝不会有人能够平和的对待女君。
所以祁长乐才会绝对有自信使出那样的手段。
这样她会成为钟离御心中最特殊的那道光,对方至死都不能忘却她的柔情。
可,苏暮和的出现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带着偏离感的戒备抵触情绪。
钟离御在后宫妃嫔面前并不全然都是暴躁的模样。
苏暮和可以劝住她。
祁长乐垂着眼睫,眸色黝黑。
——她不是特殊的。
祁长乐缓缓握紧了手指,直到坚硬的指甲掐住了掌心,她才回过了神。
“嫔妾任苼,拜见陛下。”
“嫔妾好开心,终于、终于可以看见陛下一面了。”
祁长乐刚回过神就听见了这句话,她微微眯眸,而后看了过去。